贾煜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话都吐露出来。
可是贾响却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听。
没错,不是因为不在乎。
而是因为没必要。
“当事人都没那么认为的自己加诸的愧疚,就像是开在夏日的红梅,即使依旧姿态傲然,颜色绝世,但是终究不会像冬日里一样得到别人的夸赞。”
当年的事情,归根结底,是那个女人求而不得最后导致的病态行为造成的。他从来没对父亲和兄长提出质问,不过是因为至始至终他们两个都不需要自己的原谅。
本来就没有错的人,要原谅做什么?
摆着好看吗。
大少爷呆坐在椅子上,被这番言论惊了一下,“啊咧?”
贾响可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醒醒,别愣着了,哥你和徐央今天下午谈了什么啊?徐央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如果不是怕贾煜察觉,还有信任他的哥哥不会对弟弟心爱的女人说什么不好的事情,贾响的手下估计能把这两个人的对话都录下来。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贾响现在只能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询问当事人。
当事人贾煜却是一头雾水,“没,没说什么啊?就是和徐央讲了下我们家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了,总要说开的。”而且当初的事情贾响是绝对不会想再回忆一遍的,所以由他来说是很合适的,不是吗?
“这样吗?”贾响托着下巴陷入思考,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徐央不愿意回来见他呢?
“徐央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因为小沁的事情,这个姑娘心里对我还是很介意的,不怎么说话也在常理之中,没什么好奇怪的。”
嗯……
异常?
“对了!”贾煜一拍手,终于想起了什么,“临走的时候她问了下关于文姨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情?”
“额……”贾煜沉吟了一会儿,才带着点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关于文姨胖不胖?”
贾响的脑子都快烧糊成了一团,胖不胖?
小胖妞关心这个干什么?
等一下,小胖妞……
胖!
“还有,我还提了下文姨很会做西红柿鸡蛋面来着。”贾煜摆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贾响这下子全都想明白了,看着还在为着自己想起了事情沾沾自喜的哥哥,忽然不能再明白为什么连沁姐那样深爱着他的人都忍不住离开了。
总结起来就四个字,自作自受!
“甲鱼,你就是个笨蛋。”小少爷撂下这句话,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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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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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自留在办公室里面的贾大少爷无奈摊手,这又是怎么了?
我怎么就成笨蛋了?
因为急切,贾响甚至没来得及问一下自己派去跟踪徐央的人,自己的未婚妻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
不过也没那个必要了。
他喜欢着的女孩子啊,太懒了。
即使是闹了矛盾,不开心了,也不会跑得太远。
估计是找了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窝躲着了。
而这个窝的话……
小少爷自己的公寓可以直接排除。
徐家因为距离比较远也可以排除,毕竟,那是个小懒鬼啊。
懒到,即使是那么难过的情况,也不会跑得太远。
这样一来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那个出租屋。
虽然贾响第一次去就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好歹是和小胖妞初识的场景之一,小少爷还一直等着徐央的租期过了之后就偷偷接手,留着做纪念呢!
租期没过,离得还很近,更别说那个地方还是徐央治疗过心伤的场所。
思及此,贾响踩了油门,目标明确地打着方向盘。
而此时的徐央,吃着零食,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屏幕上是一个黄色小方块状的海绵和粉色的海星,两个人哈哈哈笑个不停,拉着手跑来跑去,一副欢乐无忧的样子。
徐央想想自己原来开始得没那么美好的爱情,不由悲从中来,吸了吸鼻子。
然后泄愤一样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虾条。
不行,好像有点干。
直接拧了盖子,双手捧起大桶可乐,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而小少爷,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最让人意外的是,他有钥匙。
所以徐央正喝着可乐,享受地眯了眼的时候,门锁那儿发出了轻微的吧嗒声,然后静静地打开了。
小胖妞喝了个舒畅,正打算放下瓶子,忽然就发现门口那儿进来一个人,吓得瞪大了眼睛,吞咽的动作也慢了一排,然后就被呛了个正着。
“咳咳!咳!”然后咳嗽地撕心裂肺,眼泪都出来了。
贾响急忙冲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给顺气,嘴上却不饶人,“你说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你,咳咳!我,咳,你怎么知道,我,我在这儿。”徐央把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地,背后的轻抚让她好受了一点,但是嗓子里还是痒得不行。
“呵呵。”贾响面上笑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置疑。
看小胖妞已经缓过来了,小少爷直接强硬地把人拉进了怀里。
围在徐央腰间的手臂就像铁箍一样束缚着她。
徐央感觉自己就像是暴怒的野兽盯住的猎物,完全生不起逃离的欲望,只是这段时间被贾响宠着,对着还是不自觉地会撒个娇,“贾响,你轻点,我疼~”
刚刚被可乐呛住的咳嗽让徐央的话里带了颤音,眼角还有残留的泪水,面色微红,窝在贾响的怀里一副乖顺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会离家出走的主儿。
看着就是一只胆子超小,温驯的小兔子。
小少爷差点就忍不住轻声细语地哄起来了。
不过最后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
毕竟,如果纵着小胖妞一闹脾气就跑到他不知道的地方躲着,他得急死了。
“为什么忽然跑到这儿来了。”看徐央还是皱着眉,贾响把手放在她柔软的肚皮上揉按了起来。
徐央就像是被挠舒服了的小猫一样,大大咧咧地展开了身体,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了出来。
“想回来就回来啦!”不过还是保留了小动物一样警惕的直觉。
在爱情里面,每个人都想做最骄傲的自己,好像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对之造成伤害。
即使真的无所适从,遍体鳞伤了,也样撑着一个从容不迫的气场,好像自己是看惯了生死的冷血之徒。
贾响可以理解她,但是不会纵容她。
因为,这样逞强的徐央,会让他心疼。
所以即使得用一些比较激进的方法让徐央探出自己的蜗牛壳,即使那个过程徐央会也不好的情绪,他还是决定坚持。
所以小少爷单手捏住徐央的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正对着自己,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忽然跑到这儿了?”
来吧,回答我。
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迟早会腐烂流脓,到时候剜肉拭骨绝对比现在痛苦多了。
告诉我,为什么?
你心底所有的彷徨恐惧,不安迟疑,在我这里,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抚慰。
徐央,不必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