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忽然沙哑的声音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恍然意识到,自己因为害怕,双手紧紧地绕着他的脖子,紧贴在他身上。

脸上发烫,急忙的松开手,眼神乱飘的不敢看,小声的说:“不好意思,一紧张就……”

感觉到落在身上灼热到视线,摸索着走到岸边,拿起浴巾围在身上。

欲盖弥彰的说:“今天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练的太认真,忘了时间,已经下午了。

陈淮站在泳池里看着她逃似到走进了浴室。又在水里呆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的温度降下,上了岸。

带上Eden出了别墅,陈淮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问冬夏:“想吃什么?”

冬夏靠着车窗,想了半天,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真的不想再吃外卖了。”

陈淮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那去超市吧。”

“嗯?去超市干什么?”冬夏坐直身体,好奇的看着他。

“我做。”他说完停下车,走到冬夏那侧,拉开车门。

“你会?”

她迟疑的看着陈淮,不太确定,毕竟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会自己做饭的人。

把Eden留在了车里,开了宠物模式,两人走进了超市。

陈淮拿过超市推车,走到了果蔬区,低头认真的挑着食材。

她跟在身后,看他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动作娴熟的挑着蔬菜,感觉稀奇。

摇头扫了一圈旁边的水果,看见了鲜切西瓜,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看见他已经伸出修长的手拿起来放在了购物车里。

是给她拿的吗?还是只是恰巧看见了而已。

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敢自作多情,以为是他自己想吃,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陈淮挑完要用的食材,推着购物车走到了零食区,转过头问她:“想吃什么?自己拿。”

冬夏闻声看过去,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就不用了吧。”

他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不是饿了?回去以后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吃饭,你可以先垫一垫。”

听他这么说,冬夏也没什么好推辞的,跟在他身后选着货架上的零食。

逛完以后,陈淮去结账,她出了超市在门口等他。

怕Eden太无聊,看了眼停车的方向,刚想走过去,一个不远处的闪光点被她捕捉到了。

状似无意地偏过身,看清了光点的来源,在停车场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蹲在那。

手里拿着相机,对准着她在的方向偷拍。

看他的穿着打扮冬夏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这里没人认识她,自然不是奔着她来的,只可能是陈淮。

他是得罪什么人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拿起手机,给陈淮发过消息:【好像有人跟踪你。】

CH:【你先去车里。】

【好,他就在柱子后面的角落里。】

CH:【好,我知道了。】

她发完消息,听了他的话,神色自然的回到车里,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那个人。

还蹲在原地的黑衣人等了一会儿还没看见陈淮出来,有些按捺不住的探了探头,没注意自己的身后已经站了个人。

冬夏原本担心的看着超市出口处,可等了半天没见陈淮走出来,眼神一晃,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出现在他出现在了跟踪人的身后。

陈淮收到她的消息以后,问了工作人员,在超市的侧门走了出来,果然看到了蹲在那儿鬼鬼祟祟拿着相机的人。

拎着购物袋,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后,伸手扯住男人卫衣上的帽子,迫使他转过头,面无表情道:

“你是在找我吗?”

男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吓出一身冷汗,压低帽檐,转身想走:“你认错人了。”

陈淮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男人狼狈的趴在地上,手里的相机摔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逃跑。

他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脚踩在男人背上,脚下施力,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陈淮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相机,慢条斯理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全都是他和冬夏在一起时的照片。

拔下内存卡,把相机扔在地上,碎了一地,冷笑了一声道:“拍了一天,累了吧,那你就在地上多趴一会儿吧。”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胳膊被他掰断了。

陈淮低眸对上男人恐惧的眼睛,慢悠悠地说:“让我猜猜,陈天昊让你来的?”

男人一听身体顿住,忍着疼痛开口:“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陈淮听他还在装,神色不耐,语气冰冷暗含警告:“呵,我没那么多耐心听你兜圈子,回去告诉陈天昊,让他少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再有下次,我亲自去找他。”

他收回脚,头也不回地走了,东西放在后备箱,上了车。

冬夏看他发动了车子,关切地问:“没事吧?”

陈淮收起了冰冷的气场,放轻了语气:“没事,解决了。”

她没有刨根问底,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本就很乱,安静的坐在车里玩着手机。

到家以后,陈淮在玄关处换鞋,冬夏帮他把东西拿进厨房,看他走了进来,站在一旁问他:

“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陈怀拿过食材,转头看她,想了一下道:“不用,你去帮我喂一下Eden吧。”

“好。”她出了厨房,走到Eden的宠物碗前给他倒上了狗粮,看它吃得正香,摸摸它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依靠在门边,看着陈淮在里面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才确定他真的会做。

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出了神,好奇地想,像他这样的少爷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为什么他这么熟练。

他也给别人做过饭吗?

想到这儿,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陈淮动作之余看见她盯着自己,精致的眼睛有些呆滞,像是发呆,拿过一旁的西瓜,走到她面前,低声说:

“冬夏。”

她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神,眼神聚焦在他身上,疑惑的发出声音:“嗯?”

他抬起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去沙发上坐,可以看电影。”

看着他手里的西瓜,伸手接过:“知道了。”

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找了部电影漫不经心的看着,Eden走到她脚边趴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电影看到一半,饭菜的香味儿传了过来,她回过头,陈淮正好把盘子放在了餐桌上。

她起身,走到厨房,伸手想帮他把其他的菜端过去。

还没碰到,陈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烫,别碰。”

冬夏听完收回手,看他:“那我能做什么?”

陈淮面无表情地拿起了菜盘,对她说:“碗筷还没拿。”

“好,我去拿!”走到一边拿上碗筷,总算能帮上点忙了,欣喜的跟在他身后。

陈淮走到餐桌前,推出椅子:“坐。”

冬夏坐下后,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感叹着对他说:“陈淮,你还真不一般啊。”

他倒了杯水,放在一边:“尝尝。”

她夹起一块虾仁滑蛋放进嘴里,娇嫩不腥,香味浓郁,意外的抬起头:“好吃!”

他勾唇,拿起筷子,嘴角不咸不淡地扯着:“那就多吃点。”

两个人话都不多,安静的一起吃着饭。

冬夏好吃的眯起眼睛,比平时的饭量多吃了不少。

吃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上扬的眼尾有些拉耸,眼神闪躲的快速看了一眼对面的陈淮。

试探性的小声问:“你经常做饭吗?还给别人做过吗?”

说完不敢看他,低头缓慢戳着碗里的饭。

陈淮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听到他的回答,她觉得更加郁闷,感觉桌上的饭菜也不是那么香了。

懒得伪装,语气恹恹地说:“哦。”

不再开口,默默吃着饭。

他目光盯着她,像是达到了目的一样,扯唇,语气悠悠地说:“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

冬夏一听,眼角又染上笑意,看似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吃完饭以后,她自告奋勇地帮他收拾餐桌,撸起袖子想要刷碗,陈淮走过来把她推了出去。

冬夏没什么事可做,又去陪Eden玩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热,走去阳台吹吹风。

他的阳台和自己的不用,除了一个已经蔫掉的盆栽,什么也没有。

转身进屋接了些水,帮他把花浇了浇水,蹲着研究了一下是什么品种

好像是盆月季,只不过因为太久没浇水,花都枯萎了。

冬夏伸出手指点了点蔫掉了的花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陈淮洗完手从厨房走出来以后,就看见她小小的一个蹲在阳台的角落里,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踱步走了过去,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

她感觉到有个阴影落在了身前,浅淡的薄荷香也传了过来,没回头,她知道他在身后。

继续打量着盆栽,问他:“你怎么不给它浇水,它好像快要死了。”

他垂眼,墨色的眼睛像结了层霜,让人看不透,淡淡的说:“浇过。”

冬夏不解:“那它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的继续说:“我试过,很多次,没有用,只能放任它枯萎,直至腐烂。”

她不赞同,抬起头就着这个姿势仰视他,语气认真:“怎么会,它缺水就给它浇水,生病了就给它治病,如果不是水的问题那就是土的问题,只要用心,总归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看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嗓音低沉,不知道是在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会吗?”

“当然。”冬夏答得干脆,“你不知道,我妈在家里特别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总是和我说这些东西,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想到什么,莫名笑了一下:“而且你知道月季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听到她的问题,他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恍惚。

又是这个问题。

他当然知道,这是黎书禾最喜欢的花。

她去世前,在陈家温暖的花房里,她总抱着小时候的他坐在有阳光的地方,看着满屋的月季花,柔声问他:“小淮,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那时候的他声音稚嫩,骄傲的说:“我知道,是月季花!”

她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又问:“那你知道月季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也是没说话,摇了摇头。

她温柔的声音和冬夏清冷的声音响起,跨越记忆的重合:“月季花的花语是,等待有希望的希望、幸福和荣光。”

冬夏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看,它的花语寓意着对未来的向往,对生命的渴望,也象征着对幸福的期待,所以叫它幸福之花,怎么会没办法呢。”

说完她又走回屋里,拿起手机打算问问林江月该怎么办。

陈淮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枯萎的花,感受着胸腔里的灼热,像是疏通了全身的血液,碰撞翻滚,心跳悸动。

冬夏问完以后,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返回阳台,对他说:“我帮你养活它再还给你,怎么样?”

他看着冬夏,语气中掺杂着些温柔:“好。”

见他答应,她蹲下身抱起花盆,干脆利落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等等。”

“嗯?怎么了?”她疑惑的停下脚步,看他。

陈淮拎起今天买的一大包零食,递到她手上,勾唇笑着说:“当作诊金。”

冬夏被这句话戳中了笑点,笑着接过:“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走了。”

等她出了门,陈淮放松的坐在沙发上,空气里残留着她身上青涩的茉莉香。

抬手搭在眼睛上慵懒地向后靠去,沙哑的嗓音仿若低喃:

“冬夏....”

打开房门,冬夏把花盆放在地上,给林江月打了个视频。

弄明白问题以后,松了口气。

还能救活,她也说不好为什么要执着的非要救活这盆花。

刚在陈淮家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她知道他说的不单单是这盆花,像是指的别的什么。

她不想揭他的伤疤,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尽力救活这盆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