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小心地把礼物放在了干净的桌子上,和大家一起吃过了生日餐。
一个小时后,大家散去,冬夏拿着礼物回了家。
她进门后踢掉鞋子,靠着Eden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空旷寂静的屋子和刚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让她产生了些戒断反应。
伸手捞起放在桌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随机地点开一个影视剧,让屋子里多了些声音。
拿起大家送的生日礼物一件一件地慢慢拆开,入目先看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高奢衣服,她一看这就出自叶汐之手。
她在她的每一年生日都会自己费心费力地设计一套衣服送给自己,只此一件,专属独有。
冬夏把它妥善保管地放进了衣柜里,打算过几天就拿出来穿。
又拆了一个看起来小巧可爱包装的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耳环,卡片上还画着可爱的表情图案,是诗意送的。
贺年之送的东西很符合他的性格,送了一瓶年份久远的葡萄酒,她站起来走到桌子上拿了个杯子,倒了些抿了一口。
感受到嘴里的回甘,点了点头,放下了一边继续拆。
最后一个是里面最大的,夸张的作风就很赵一凡,打开后是一个牌子的全新口红礼盒。
他在卡片上豪横地写着:不知道送什么颜色更好,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拿下!
冬夏忍俊不禁地把它收了起来放到了化妆台上,回来以后往客厅走,想再陪Eden玩一会儿。
许久没用的门铃突然响起,止住了她走过去的脚步,疑惑地想这么晚还能是谁。
又响了一声,冬夏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透过猫眼警惕地看向外面。
是一个看着慈眉目善的老人,她在传统工艺的栏目上见过他,开了门。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还没问,他先开了口:
“您是叫冬夏吗?”
她回道:“我是。”
他把一只抱在手里的盒子递给冬夏,解释道:“这是陈先生给您订做的生日礼物,现在已经送达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她听见他的名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僵硬地接过盒子:“好,谢谢。”
冬夏直到回到屋里,也还恍惚地盯着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甚至有些不敢触碰。
迟疑地伸出手,打开带着复杂花纹的木盒,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成色上佳的宝石项链哪怕是在屋内模糊的光线下也发出璀璨的光泽,栀子花的花瓣剔透明亮,枝叶紧密地缠绕着那一轮月亮。
她摸了摸月亮,眼睛像被晃得刺痛,胸腔闷得厉害,嘴唇轻启地呼吸着。
把它拿在手里,仔细地描摹,像看它又像透过它再看另一个人。
指腹摩擦间摸到了月亮背面的瘢痕,心有所感地把它翻了过去,刻在上面的字清晰地映在了她的眼里。
Je t'aime
我爱你。
冬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眼眶肿胀地发疼,这些天堵在心绪里的情绪像找到了突破口,全部倾泻出来。
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滑到了嘴角,苦涩不堪。
一直以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也欺骗不了自己,攥紧项链抵住酸涩难忍的心口,撇下嘴角,卷缩着双腿把头埋了进去。
躲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动,抽泣的呜咽声被电视的声音掩盖住,听不清晰。
Eden的尾巴垂了下去,焦急地不停围在她身边踱步,低下头用头拱了拱她的膝盖。
冬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抱着它的脖子,泪水把它的毛发阴湿了一片,声音哽咽:
“他不要我们了......”
说完被压抑住的哭声放了出来,冬夏因为哭得太久有些缺氧,呼吸变得局促,肩膀跟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悲伤过后的心悸让她疲惫就这样抱着Eden躺在地毯上睡了过去。
早上冬夏被Eden趴在腿上的重量压醒,头痛地睁开眼睛。
眼睛红肿得有些睁不开,微微眯起,抬起胳膊把它趴在腿上的头推下去。
慢慢撑着地板支起了身子,就这样睡过一晚的身体有些酸痛,捏着肩膀扭了下脖子。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在身上掉了下来。
冬夏放下手,把掉在地上的项链捡了起来,起身光着脚走到镜子前,把它带到了修长的脖颈上,刚好合适。
走进浴室洗过澡以后换了身衣服,看着镜子里在锁骨上闪着细碎光芒的项链,伸手摸了摸,把它放进来了衣领里。
有恢复成了以前自由洒脱的冬夏,拿起放在门口的通勤包,对着Eden摆摆手:
“你乖乖在家,我去上课了,我努力早点回来带你去公园玩儿。”
推开门防着它趁他不注意走了出去,Eden看她走了在门口站了会儿,等彻底听不见她的声音,张开嘴伸了个懒腰,走到屋里洒满阳光的地方躺下,懒洋洋地继续睡觉。
冬夏走在每天熟悉的路上,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她迎来了在榆市的第一个秋天。
被风吹落的叶子打转地飘起,连带着她精彩的大学时光,转瞬即逝。
*
四年后又一个夏季,榆市机场。
外面夏风燥热,机场内的冷气十足,隔绝了侵袭的热浪。
广播声被嘈杂的人群说话的熙攘声盖过,模糊不清地播放着:
“据今显示,恒宇集团新任董事长只用了两年时间把集团发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有媒体报道,信任董事长将于今日……”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轻响,穿着黑色包臀裙套装的女人走到出机口,披在身后的法式波浪随着走动轻晃。
陈诗意和叶汐早早就等在了出机口,看见冬夏的身影兴奋地伸长了胳膊,吸引她看过来:
“夏夏!这里!”
冬夏的红唇扬起,朝她们走了过去。
陈诗意还是毕业后,冬夏回了云市后第一次再见到她,等她走近惊呆地看着她:
“夏夏,你真是可甜可盐啊,这样的风格好适合你啊,美得我都有点认不出。”
冬夏拨了拨身前的卷发,笑着说:“这样上班比较方便。”
叶汐走到中间一手一个地挎住她们往外走:“我们先出去,边走边说。”
回到冬夏原来的出租屋里,东西都没变,叶汐提前帮她打扫好了。
陈诗意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夏惊叹道:
“所以你是接手了家里的企业,这次来是管理冬林在这里的子公司?”
冬夏倒了杯水,靠着导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