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快地抬手扯下后,扔到他怀里,转过身:“少自以为是了。”

陈淮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入怀里,没了刚才的样子,放低了姿态,带着疼惜地说: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冬夏用力挣扎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地对捶了几下他的后背,到底是没用太多的力气,全给他照单全收的受了下来。

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嗓子干涩得发疼:“放开我!”

陈淮无动于衷,任她拳打脚踢,手掌抚上了她的头发,温柔地顺着她的后背。

冬夏声音渐小,不再挣扎,头抵住他的肩膀哽咽道:“我让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他动作不变,红了眼圈,一遍一遍地低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眼里像是水幕蒙在眼前,景象变得逐渐模糊,再也盛不住的眼泪滴落,水渍被焦灼的地面瞬间蒸发,消失不见。

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她没有资格怪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突如袭来的情绪。

这四年里,她照旧得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工作吃饭,睡觉,散步,遛狗。

日复一日,这期间,不缺乏许多优秀的追求者,她想过新的开始,可总是会忍住不拿他来进行对比,觉得没意思。

之后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去想他。

但当今天在酒吧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做不到,所以本能地想要逃避。

她不知道,不知道这毫无联系漫长的四年里,她们之间还算什么。

抽噎着止住了眼泪,退出他的怀抱,伸手把眼泪顺着眼角向上抹去,眼眸湿润地看他:

“陈淮,我们现在算什么?前男友?”

陈淮肩头的衣服湿润地贴在皮肤着,风吹过透着凉意,眼里带着坚定:

“我从没说过分手。”

“我们什么关系,你说的算,选择权在你。”

冬夏听完心绪一动,不知道再说什么,她现在很乱,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我不知道,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回去想要去取车,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刚刚喝了酒,脚步一顿。

陈淮从身后走了回来,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腕,迈开步往前走:

“你喝酒了,我送你。”

她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有点发呆地跟着继续走,穿着高跟鞋的步伐很慢,却意外地和他频率相近,走得毫不吃力。

带着冬夏走到车边,他还是先帮她拉开了车门再绕了回去,上车后也没问她要去哪儿,时不时偏过头看她一眼,一路无话。

冬夏始终抱臂靠着车窗看外面的街景,眼神迷离,直到车子驶进了熟悉的小区里她才回过神。

陈淮平稳地停了车,她直接开门下去了,余光扫他一眼,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还住在这儿。

但到底没说出口,头也不回地往上走,没听见车子驶离的声音,轻微的脚步声跟在自己身后。

装作不在意地开门回了屋,关上门后才松下了肩膀,轻缓地吐出口气。

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叶汐打来了电话,滑动接通:“汐汐。”

听她语气没什么变化,叶汐小心翼翼地问:“夏夏,刚刚……我和诗意好像看见……”

叶汐没说完,她也知道她说的是谁,平静地说:“嗯,是他,他回来了。”

陈诗意的声音传来:“夏夏,你……没事吧?”

冬夏轻笑了一下,让她们放下心:“我能有什么事,不用担心我。”

“你们先玩儿,我下次陪你们,嗯,拜拜。”

挂了电话,手习惯性地摸上了脖子,已经空空如也,脑海里满是陈淮站在夜色里的模样。

摇了摇头,想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边走边脱下裙子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打湿的发贴在背上,闭着眼仰头被水冲刷,短暂地止住了呼吸,停下来思考。

陈淮拿出这些年一直保留的钥匙,开门打开灯,细细打量一番屋子,每个角落的带着和冬夏在一起的回忆,恍如昨日。

指尖摸了摸桌子,没有一丝灰尘,所有东西都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除了没有了冬夏的东西以外。

他摊开放在兜里的手心,攥得太紧,被项链搁出了印子。

唇角勾起,看着项链的眼里满是眷恋。

他回国后本想找个机会去见她,但在去找贺年之的时候却看到了冬夏。

那一刻,酒吧里的灯光和人影全部暗淡,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她变得更加成熟漂亮,和从前区别很大,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看到她没有拒绝那个向她搭讪的那个男生时,他承认,他慌了,他等不来了。

故意站在了她能看到的地方,吸引了她的注意,看她看过来的时候,他知道,他成功了。

在外面她说出不知道的时候,陈淮反而觉得清醒,起码她没拒绝自己。

被送出国的第一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陈志明的人监视,他联系不了任何人,孤身一人呆在那个地方。

没有一天他不想她,疯狂得想回到她身边,想知道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生活。

有没有……想他。

那时候支撑他的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她身边。

他不要命地用两年的时间修完了所有课程,又用了两年的时间把恒宇彻底掌握在了手中。

只为了能更快的见到她,让自己快点儿,再快点儿。

低头看了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项链,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把它放在了里面继续打量。

好在,她还没有放下自己。

第二天早上,冬夏想起车子还停在酒吧,打算叫个车去公司,换了身小香风的套裙下了楼。

出了楼梯口,就看见了靠在车子旁的修长身影,撞上了他温柔的目光。

躲开视线,装作没看见,准备绕过他,踩着高跟鞋往前走。

在路过陈淮的时候被他叫住:“冬夏,上车。”

冬夏拎着包不看他,没什么情绪地回:“不用,我打车。”

他还想很确定她会后悔,声音懒懒地说:“是吗?如果还有车的话。”

她转过头面露不解地看他,他眼皮一垂,扫向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