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出信息,发现就是她,目的地海城,这班飞机三十分钟后起飞。

梁聿西立刻买了一张机票,赶在起飞前登了机。

一上飞机舱门就关了。

他在商务舱找到了温浅。

两人对视,一个震惊,一个气喘。

梁聿西无视她惊讶的眼神,朝她身边的人礼貌微笑,“不好意思,女士,我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我是头等舱c03座位。”

免费升舱,女人自然愿意,尤其她认出了梁聿西。

“梁总,你今天不是结婚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下意识看向旁边。

梁聿西冷静道,“我和太太去度蜜月,不过临时没买到票。”

“哦,那没关系,我和您换。”

女人离开,梁聿西落座。

温浅咬着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她?

现在飞机起飞了,她也走不了,也就是说她要和刚刚逃婚的对象相处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梁聿西找到了人,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他扣好安全带,偏头看着身边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嗤笑一声,“我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聊聊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温浅试图带上眼罩,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被梁聿西先一步扣住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商务舱里坐满了人,温浅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声音挣扎,“你干什么?”

“趁我好好说话,你乖点。”

温浅气笑,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还就偏不了,你想怎么样?”

语气极度挑衅。

然而梁聿西只是看着她,没任何反应。

温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打不过她躲还不行吗?她低头去解安全带,却被梁聿西一把扯过来,抱着脸就吻。

温浅惊呆。

周围都是人,他这是疯了吗?

她又不敢出声,只能忍着给他吻,还好他知道自己在哪,亲了几秒就退开,“还犟不?”

温浅深呼吸,决定不和这人一般见识。

她重新坐好,”你想聊什么?”

说完,她双手环胸,防御姿态,看样子已经坐好他鞭笞她的准备了。

反正就是各种指责,痛斥,她接受就行了。

然而等了半天,梁聿西却不说话。

只是递上自己的左手。

温浅垂眸,这才看到他的左手胡乱裹着她的头纱,而薄薄的纱上面已经染了红。

她皱眉,“手怎么了?”

“揍了镜子,弄伤了,没处理就过来了。”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委屈,听得温浅眉心直跳。

能想象他知道她消失后发脾气的样子。

估计他把镜子当成她了。

她抿了抿唇,叫来了空姐,说明情况后空姐给她拿来了急救包。

温浅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完成后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无言。

梁聿西用伤手握住了她的手,因为顾忌伤势,温浅没有挣开,心里却骂他卑鄙,故意这样让她心软。

飞机在上升,时不时来一下失重感。

就在温浅分神之际,他突然开口,“气消了吗?”

温浅转过头看着他。

梁聿西表情淡淡,“你报复了我,我们两清了,所以你气消了吗?”

温浅有些不解,”你不生我的气?”

“当然生气!但是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你报复回来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气消了,我们回去后就补办婚礼。”

他说的理所当然。、

好像这次逃婚只是她任性下的一场玩闹。

“梁聿西!”温浅皱眉,“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我是不懂。不懂两个人如果有问题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寻求解决办法,而是你私自坐决定。”

“解决办法?”温浅冷笑,“你解决的办法不就是结婚?以为结婚了就能粉饰太平。梁聿西,就算我报复了你,我心里舒坦点了,但是那根刺还在。”

温浅越说越气,索性放下椅子躺平,“我昨天没睡好,要睡觉了,请不要打扰我。”

说完,她就闭眼睡了。

梁聿西也不能把她拉起来,毕竟周围的人也要休息,于是只能憋着气等飞机降落再说。

怀孕后特别嗜睡,加上昨晚纠结了一夜没合眼,温浅早就支撑不住,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最后她是被飞机颠簸醒的。

醒来的时候机舱里闹哄哄,有人在质问空姐,“你们说气流,是不是骗人的,为什么已经十分钟了,机身在倾斜还不断下坠?”

周围一片混乱,除了咒骂声,还夹杂着孩子害怕哭闹的声音。

空姐的安抚声被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淹没。

温浅脸色发白,看向身边的梁聿西,也从窗户里看到倾斜的机翼,飞机确实在以一定的速度往下降落。

她抓着扶手,指尖泛白。

男人神情镇定,握住她的手笃定安慰,“不会有事。“

然而话音刚落。

飞机剧烈地颠簸起来,舱内顿时惊叫声肆起。

因为晃动,空姐的声音在广播里也变得不再稳定。

温浅双手护着肚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敢想,她和梁聿西会不会下一秒就死去?

她突然感到后悔。

自己不该这么任性说走就走。

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甚至没有告诉梁聿西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她的手被梁聿西紧紧握着,耳边是他镇定的声音,“别怕,我陪着你。”

“梁聿西,其实……”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空姐的声音,“各位旅客,在机长的努力下,飞机已经穿过气流,现在飞行稳定,但暂时还不能离开座位。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现在飞机在下降,我们将在半个小时后落地海城。”

随着这一声广播,飞机神奇地平稳起来,紧接着机舱内响起一阵欢呼声。

空姐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

看来刚才是真的很危险。

还好最终只是有惊无险。

温浅松了一口气。

那种临近死亡时产生的后悔也顿时烟消云散。

“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梁聿西突然问。

温浅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给他甩脸色,而是淡淡的道,“其实我的手被你抓的很疼。”

梁聿西愣了下,立刻松开。

温浅凑过去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刚才很害怕吧?”

她是真的被他抓得疼。

刚才紧张不觉得,现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快被他掐紫了。

“是,我害怕。”梁聿西痛快承认,“我害怕我们还没和好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温浅脸上的讽意渐渐淡去。

是啊,不仅是他,她也不甘心。

她还没有把温氏做大,她还没有原谅身边这个男人,她还没有听肚子里的孩子叫她一声妈妈,当然不会甘心。

她没有反驳。

梁聿西也没再多说什么。

飞机很快落地。

除了机场,梁聿西问她,“酒店订好了?”

温浅瞥了他一眼,“不回港城?”

她以为他抓到她,会立刻赶回港城,然而梁聿西却一改刚才恨不得气地吃掉她的样子,而是牵着她的手,深深地嗅闻海城空气里咸湿的味道。

好一会儿,他转过脸,用他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既然来了,就当度蜜月吧,我们还从没有一起旅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