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见。
梁聿西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但她没接到,她以为他会再打来了的。
结果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他的一条信息。
此刻,他突然出现,还一副和她为敌的样子,温浅的表情难看起来。
她甚至已经想好,如果他帮着这群人和她立场对立,她和他就玩完,结果梁聿西话锋一转,“不过我刚才在外面似乎听到李总自己说要走,这话是真是假?”
李总脸色一僵,有点弄不清梁聿西的立场。
其他老总也都面面相觑,渐渐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对劲了。
梁聿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一下一下的,敲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就在所有人的心已经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一锤定音,“那就走吧。”
“什么?”
几位老总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梁聿西笑着,“李总还有两年退休,既然不想干了,那不如早点退了给年轻人让位置。至于袁总,你纵容下属收回扣,回去和你那些经理商量要么把钱吐出来滚蛋,要么报警处理,这事全看你。其他人?看你们想要明哲保身,还是做出头鸟。”
一番话下来,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李总指着梁聿西的手哆嗦,“你!”
梁聿西朝胤一看了眼。
胤一立刻上前,“李总,请。”
李总知道再无留下来的必要,想到他一把年纪还被两个毛头小子教训,一张老脸放不下,甩甩手走了。袁总神情灰败,被几个人推着走了出去。
吵闹过后,恢复安静,办公室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温浅脑袋像是打了结,傻傻的站着。
梁聿西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把自己想歪了,没好气道,“我在你心里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温浅自认理亏。
她张了张嘴,“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梁聿西靠在椅背上,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温浅被他这么看着有点尴尬,摸了摸头发,“干嘛这么看着我?”
“刚才发火的样子,倒真有一点女总裁的味道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套装,明明那么正式的职业装也总能被她穿出娇媚的味道,知道她从小好看的客观,但现在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总觉得更好看。
温浅听不出他是不是在调侃,索性转移话题,“这几天你去哪了?”
他挑眉,“关心我?”
看出他不想好好回答问题,温浅也不问了,“你不想说拉倒。”
她低头整理刚才被弄乱的资料,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再抬头,看到梁聿西神色复杂地对自己说,“你不应该这么激进,一上任就搞这么大动作,会引起高层的不满,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资深的老油条。”
温浅似笑非笑,“现在才来教训是不是晚了?”
她站起身,从里面走出来,走了两步,又觉得不甘心,转身看他,“从小到大,外婆就教我,做事要一鼓作气,不要犹豫什么都想要。”
温浅一句无心的话却不知戳到了梁聿西哪里,他垂在桌面的手指微微攥起。
这话温夏玲也对他说过。
可那又如何?
他就是既想要温浅,又要夺回自己应得的一切。
—
两人几天没见,好像中间隔了点什么。
温浅越发觉得梁聿西身上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即使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里,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触不到他,隔了山与海的距离。
等待上菜的时候,温浅再一次问他,“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几天来连消息都没有?”
梁聿西看了她一眼,还是同样不想多说的态度,“工作上的事。”
静静看着对面男人英俊淡漠的眉眼,温浅闭嘴了。
一个男人不愿意让你靠近,对你能有几分真心实意?
也许他只是贪恋这种禁忌关系。
那她又何必扫兴?
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
温浅心里憋着气,回去的路上扭着头看窗外,一句话也没有。
梁聿西本就不是迟钝的人,自然看得出她的不开心,但他也没有出言安慰。
回到南山公馆,温浅没说一个字,直接开门下车,一个人先走回别墅。
梁聿西在南山公馆的房间早就被征用,他每次住这里都是和温浅同房的,然而今天他却提出,“我今天睡在温女士房间,张姨,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温浅上楼的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淡淡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不回自己那?还要麻烦张姨收拾。”
这气氛着实让第三人尴尬,张姨立刻当和事佬,“收拾下没几分钟,不打紧,我现在就去。”说完,一溜烟的去了温夏玲的房间。
留在客厅的两人一上一下彼此对视着。
她的生气几乎没有掩饰,他走到她跟前,尝试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梁聿西无奈,“我住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几天不见,我想你。”
最后三个字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说出来,多少沾了点儿暧昧缱绻,温浅刚刚做好不理他的决定立刻又被推翻。
她恼恨自己没出息。
不仅如此,她还问不出“那为什么不回她房间睡”这种问题。
温浅僵着不动。
梁聿西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没有其他的解释和举动。
这意味着梁聿西还是要住在其他房间。
温浅一下子就恼怒了。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上了楼。
回到房间,她洗完澡坐在**,越想越气,也越想越糊涂。
温浅给谢棠发了条消息,“棠棠,如果你男朋友离开你几天回来后,想要和你分房睡,不仅态度冷淡,连亲亲抱抱都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变心了?”
谢棠回得很快,却是“???”
“!!!”
“首先我没有男朋友!其次,我的宝,你会问这种问题是不是谈恋爱了?”
温浅,“……”
谢棠看着“正在输入”几个字,然而始终没有发送回来,终于忍不住拨了语音过来。
温浅觉得烫手,又不好挂断,只好硬着头皮接通。
“快说,一段时间没见,是不是谈恋爱了?”
温浅支支吾吾道,“不算吧。”
谢棠却不信,“你怎么认识的?快告诉我,是谁?”
温浅想说,是你男神。
但她真的说不出口。
何况梁聿西还那个态度,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要结束这段关系。
温浅含糊道,“还没到那一步。”
谢棠想起她刚才的问题,脑子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皱着眉分析,“男人忽冷忽热无非两个原因,要么对你不是真心,骑驴找马中。要么就是他变心了劈腿了。宝,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温浅,“……”
得到这样的答案也是意料之中,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否则解释不了梁聿西态度变化的原因。
温浅又解释了几句,说两人目前还不是恋爱中的关系,谢棠不放心,让她找个机会越出去让她参谋参谋。
温浅吓得赶紧找借口挂了。
挂了电话,谢棠的话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温浅不是个心里能藏事的人,她对沈晏州六年的执着说结束就结束,何况和梁聿西短暂的一个月?
如果梁聿西变心了,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者说他是厌倦了这种关系,无论哪一种,不如早点说开,好聚好散。
她也不是放不下的人。
温浅消化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梁聿西喜欢上别人这种可能冷静消化完毕,走出房门决定找他谈谈。
她下楼,走到温夏玲房间,发现门没有关实,她敲了敲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人,**散着几件衣服,衣服上传出淡淡的腥味。
她皱眉,正要走过去,听到洗手间传来动静。
她转过身,恰好看到梁聿西从里面出来。
背着光,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浴巾上方却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透出鲜红的血迹。
温浅拧着眉慢慢靠近,伸手想要触碰,却被梁聿西抓住手腕,无奈叹气,“好奇心还是这么重。”
温浅抬头,红着眼,“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