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认识顾瑶?”
沈晏州深眸眯起,想起刚才温浅拉着他离开的样子,“温浅让你这么说的?”
顾暹皱眉,“和她没关系。”
沈晏州不信,转身就要去找温浅,然而顾暹伸手一拦,挡住他的去路。
沈晏州从小被人捧着,没人敢当面质问和忤逆他,因此养成了自负的性格。这么多年也就在顾瑶面前愿意稍稍低一下高贵的头。
顾暹竟然敢一而再的挑衅,除了温浅授意,他想不出其他可能。
“你不过是温浅的保镖,谁给你的胆量拦我?”
沈晏州周身还算散漫的气息逐渐聚敛起来,看着顾暹的目光也充满了上位者的姿态。
然而顾暹并不怕他,“我拦你不是以温总保镖的身份,而是以顾瑶哥哥的身份。”
“什么?”
沈晏州目光一顿,重新打量起顾暹。
这么一看,两人的眉眼确实有些相似。
顾暹冷笑,“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那几年我刚入伍,并不在家,以至于连妹妹谈恋爱了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会阻止,也许她不会死。”
得知他的身份,沈晏州已经不再剑拔弩张的架势,但仍皱着眉,“你什么意思?她的死是意外,和我们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如果她没有怀孕,如果你们不逼着她流产,她怎么会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
顾暹咬牙切齿地说着。
其实顾瑶和沈晏州这段恋爱甚至瞒着家里人,到最后沈家人逼着顾瑶去流产了,她才支支吾吾说出真相。但那时顾暹不在身边,是他回家后顾甜才把原委告诉了他。
那个时候他还在部队,无法找沈晏州算账,后来又为生计疲于奔命,如果不是见到沈晏州,这件事也许再也不会提起。
但顾瑶的死说到哪都是沈家的责任。
现在沈晏州云淡风轻装作不知,如果不是温浅再三警告,他现在早就拳头挥上去了。
然而沈晏州一张脸却阴沉至极,他一反高冷自负的常态,抓住顾暹的衣领,用冰冷到极致的语气反问,“你说她怀孕?沈家人逼她去流产?”
被他揪着衣领,顾暹并不怕,而是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扯开。
沈晏州虽然个子比他高,但力气到底比不过部队出身的顾暹,顾暹一用力,他不得不松开手。
见他不承认,顾暹冷冷地看着他,”所以说你们有钱人最会装腔作势,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
“顾暹。”
温浅清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两人的身影同时一怔,跟着缓缓转过身。
“我交代过你什么?”温浅盯着他,脸色不太好看。
顾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没有动手。”
“你逼他动手也是一样,回到你自己的岗位。”
提到顾瑶,沈晏州势必发疯。
这么多品牌商在场,项目中还有那么多空位没填,再多出一些绯闻影响到招商,这个项目能不能顺利开业还是个问题。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温浅的语气变得从未有过的强势。
她甚至不明白顾暹为什么要在事隔八年后质问沈晏州,他早去哪儿了?
梁聿西站在她身后,目睹这一状况微微眯起眼,“发生什么事?”
温浅抿了抿唇,扫了一眼旁边呆愣住的沈晏州,缓缓道,“没事。”
她抬脚就要进去,沈晏州终于回过神,咬着腮帮开口,“温浅,你现在的手段已经这么卑劣的吗?还要在过世的人身上耍手段。”
温浅停住,转过头,嗤笑一声,“哦?我怎么卑劣?是我让顾瑶怀的孕,还是我逼着她流产的?”
沈晏州脸色阴沉到极点,“这件事是污蔑。”
温浅以为他是说沈家没人逼顾瑶流产。
不是她冷血。
当时的沈家人,除了沈怀山,就是江苓,要么就是已经过世的沈老爷子。
现在只剩下沈怀山,回去一问便知,有什么好掰扯的?
温浅懒得理他,沈晏州这人脑回路一向异于常人。
她正要再次离开,听到顾暹幽幽开口,“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去蓉城的医院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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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插曲让沈晏州一晚上都有点魂不守舍,连叶苏消失了一段时间都没有发觉。
温浅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他很是滑稽。
他这个样子,到底是不知道顾瑶怀孕,还是惊讶沈家人逼着她流产。
不过,他如果知道,这八年怎么会无动于衷?
若是不知道......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温浅的思绪,空下来的时间也会断断续续的走神,这个表现让梁聿西的眼神越来越暗。
直到她又走了一次神,梁聿西终于忍不住,“你是不是要逼着我在大庭广众下吻你?”
温浅吓得回神,“怎么了?”
梁聿西掐住她的腰,“这是你的主场,你想什么?想沈晏州。”
温浅点点头,“是在想他……”
腰间又是一痛,她才发觉话中有歧义,连忙解释,“我是在想沈晏州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很奇怪,他好像不知道沈家人对顾瑶做的事。”
梁聿西脸色终于没那么差了,但他对这事丝毫不关心,淡淡的道,“这事和你无关,你少操心。”
怎么和她无关啊?
现在沈晏州以为是她在让顾暹造谣,说不定又要报复她。
万一他疯病发作,搞砸合作怎么办?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过口,每次一提沈晏州,梁聿西情绪似乎不太好。
她不想把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推向冷战。
招商会结束,温浅让顾暹下班,顾暹知道自己今天惹她不开心了,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看到温浅和梁聿西亲密地同坐一辆车,眉心又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对她观察太过仔细的原因,总觉得她对梁聿西的态度,和对其他人太不一样。
不是语气上的,而是身体上的。
她好像并不在意梁聿西的触碰,甚至一些亲密的小动作,类似于整理头发,揽腰,低头在她耳边说话等等。
顾暹注意到,场上如果有其他男士想要这么对她时,她的身体都是抗拒躲避的姿态。
只有梁聿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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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州回了沈宅,直接冲进了沈怀山的书房,却没想到撞到周慧安坐在沈怀山身上喂他吃葡萄。
沈晏州冷着脸,敲了敲门。
周慧安吓了一跳,赶紧从沈怀山身上下来,脸色尴尬地扭曲了一下,“保姆都在偷懒吗?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沈怀山脸色不也好看,这种闺房乐事被小辈看到,有损面子。
但他也不好责怪,毕竟是他们大意没关房门。
他抵拳咳了一声,“这么晚回来有什么事?”
沈晏州朝周慧安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让她出去。
沈怀山以为他这么急,可能是生意上的事,于是朝周慧安点点头。
周慧安拿着剩下的葡萄慢吞吞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然而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地站在门外偷听。
沈晏州开门见山,“八年前,是你还是爷爷派人去的顾家?”
沈怀山皱了下眉,“你这质问口气是什么意思?我派人去顾家?哪个顾家?”
他这反应让沈晏州冷笑,“别说你不知道我那个八年前车祸死掉的前女友,你当初不是还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沈怀山想起来了,语气更是不屑,“那样一个小门小户,也值得我重视?”
沈晏州眯起脸打量他的神色,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不会不承认,毕竟他从来不把顾瑶和顾家放在眼里。
沈晏州忍不住怀疑,“不是你?”
门外的周慧安听到这脸色一变,赶紧离开,躲到洗手间给沈明朗打电话,“明朗,沈晏州怎么会知道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