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安抚着他发冷的指尖。

虞朔时不时盯着薛怀安,目光尤为森冷,搞的薛怀安那一圈的人都毛骨悚然,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宸王殿下吧?

有些人已经想躲在桌子底下,奈何实在是要面子,没办法做出这么丢份儿的事。

薛怀安也觉得奇怪,秦苏和虞朔刚刚成亲那段时间的确有些针对自己,可这么久过去,应该淡了。

怎么突然又开始针对他?

薛怀安实在是摸不清虞朔的想法,他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虞朔的衣袖被扯了扯,他扭头看去,声音低沉而携裹着温柔,“怎么了?”他甚至低着头,眼眸中仿佛只装了她一人。

这样的专注,任何人都扛不住。

更何况原本就喜欢他的秦苏。

“别去看薛怀安那边了。”

虞朔垂眸,心头一跳。

他以为秦苏没发现。

“抱歉。”他对她道歉。

秦苏抬起宽大的王妃形制广袖,遮住二人面庞,她微微起身,凑到他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秦苏只喜欢虞朔。”

虞朔只觉得满室生光,所有的不高兴,所有的吃味儿在这一刻尽数消失。

“好。”

他低沉的嗓音应下。

秦苏放下广袖,除了后方的人,没太多人知道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

虞朔的手没有松,秦苏也没有挣扎。

忽然身后有人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插在他们中间。

“姐姐,刚刚你们俩在做什么?”她警惕的盯着虞朔,就好像虞朔是抢了她姐姐的十恶不赦之人。

“小孩子不要多问。”秦苏推开她的脑袋,问她,“小王子呢?你没和他在一起?”

罗织指着旁边的拓跋彦,他们的座位挨着不远。

她盯着虞朔的唇,他的嘴上分明有姐姐的口脂。

哼!

为什么姐姐不愿意亲她?

她很愿意的!

似乎察觉到罗织的想法,虞朔看她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对于这个人他是有些印象的,是酥酥找来给他治病的人,据说是什么罗织毒师,江湖上的人。

朝堂上其实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不在少数,毕竟只有双方合作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办事更加方便。

就比如登月楼就会和江湖上的人诸多联系,以此更好的调查事情。

江湖上的罗织毒师他有所耳闻,甚至比秦苏知道的更多。

眼前这个人可是杀了她师父的人,可不是什么纯善小姑娘。

“姐姐他瞪我。”罗织告状。

虞朔:“……”

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如何处理?

忽然他脑子一转,也看向秦苏,声音柔和下来,“王妃,她污蔑本王。”

罗织:?!

不是,你堂堂宸王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还行?

“王妃……她故意想拆散我们。”虞朔继续说,似乎在第一次不要面子之后第二次就熟练太多。

“你……”罗织刚刚想说什么,好在这个时候太后和明阳帝皇后等人入场,秦苏也松了口气。

罗织回到拓跋彦位置上,众人行礼。

“众爱卿都坐吧,想必大家也知道今日是为宸王和宸王妃接风洗尘宴会,同时也是欢迎拓跋彦王子来我国作客。”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拓跋彦身上,他们当然是不认识拓跋彦,但拓跋彦的装束太具有辨识度,根本不是大安服饰。

只是却谷的小王子来了大安这件事几乎让所有人意外,他们可半点没听到风声。

这里面不包括薛怀安,但薛怀安知道的也不久,在秦苏他们进宫之后才知道的,对其身份有所猜测。

仅此而已。

拓跋彦么……薛怀安转动手上的扳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苏几乎将他的神情完全收入眼中,她知道薛怀安在打却谷的主意,准确来说是在打却谷帮助的主意。

前世他讨好了却谷的公主,让却谷公主对他倾心,如果不是却谷不允许公主嫁过来,或许薛怀安还能尚公主。

啧。

就是不知道那位公主还会不会来大安,来了之后还会选择薛怀安吗?

秦苏笑眯眯的,眼睛却是十分冷沉。

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秦苏对身侧的虞朔说:“改日我们去马场。”

虞朔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依着她。

“好。”

“这几日就让薛世子带拓拔王子去散散心。”

明阳帝这话让秦苏稍稍惊讶。

为什么是薛怀安?

薛怀安起身应下。

虞朔勾勾她的手指,沉声说:“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适合亲自招待拓跋彦。在淮州把事情办妥的薛怀安正是得宠的时候,是他去做这件事正适合。”

他在和秦苏解释。

“让罗织盯着点。”

虞朔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酒过三巡,虞朔和薛怀安被明阳帝叫走,秦苏就去了太后那边,拓跋彦那儿围了几个年轻人,罗织得了秦苏的命令没离开拓跋彦周围,只是还是觉得百无聊赖的。

“孩子取名字了吗?”皇后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底有掩盖的不喜。

“殿下和陛下还在看。”秦苏冷淡的回答,她语气虽然冷淡,但礼数是挑不出错来。

皇后笑了笑,“第一个出生的小郡主是需要受的看重,不过以后承爵的还是男孩。名字一事还是不宜太过看重,避免小郡主承受不住。”

原本修生养息的太后睁开了眼,冷笑着说:“皇家郡主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她哪里看不出皇后就是在针对秦苏,就是想要她过得不好。

哪里有这么诅咒新生儿的?

圆圆是郡主没错,可她是宸王第一个孩子,也是目前唯一的郡主,皇家唯一的女娃儿,哪里能是皇后可以诋毁的?

皇后温柔的笑了笑,说:“母后误会臣妾了,臣妾也是听出家人说的。”

秦苏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后又说话了,“一个秃驴说的话有那么管用?要是哪天秃驴说你不适合做皇后,你退位让贤吗?”

她说话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简直让皇后下不来台。

皇家,王孙贵族说话总是弯弯绕绕,似乎这样就能体现出他们的不一样,他们的高贵。

但太后就是不同,就是做那个离经叛道的人,叫人实在是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