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露出了笑容，真诚、激动、亲切，反正情绪很复杂。
这幅《钟馗捉鬼图》压根不是吴道子的真迹，因为这幅画就是凌凡自己所画，当时送给一对老夫妻镇宅之用。
当然，他跟那对老夫妻挺投缘，他们照顾了凌凡接近十年时间。
否则，他是不可能送出自己的亲笔画的。
即便是随意之作，水平也堪比画圣吴道子，否则不会让人误认为是吴道子的画作了。
在场的人都欣赏了一遍画作，没有人质疑，说明凌凡的作画水平达到了绝顶水准。这还是他随意之作，根本没有认真，整个作画过程用时不到半个时辰。
田博云见只有凌凡一人没有看画，笑着说道：“凌凡，麻烦你品鉴一下，看看这是不是真品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
他拿到一幅吴道子的《钟馗捉鬼图》，出尽风头，想要在凌凡面前，找回一点场子。
凌凡摇了摇头，对于田博云这种做法，他还是能接受的。
他拿着《钟馗捉鬼图》仔细看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不是吴道子的画作。可他是知道，在场的数十名古董爱好者不知道，他必须拿出说得过去的说法，否则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他看了片刻，沉吟道：“画作有吴道子之风，可惜……”
“可惜什么？”田博云有些坎坷问道。
他真怕自己的画作不是吴道子的，那样他就损失惨重了。
凌凡说道：“画作并不是吴道子的作品，上面也没有任何能证明此画跟吴道子有关。”
“对！当时我拍下这幅画作的时候，人家也说了，正因为没有证明，这幅画作才被我八千万便宜拿下。如果有吴道子的证明，这幅画作远不止八千万。”田博云大声道。
“在场的人也都鉴定了，并没有人说不是吴道子的画作。你说不是吴道子的画作，那你说说是谁的画作？”
凌凡想了想：“这幅画作，绝对不是吴道子的画作，因为我在上面看到另外一个人的签章，你们请看这只恶鬼的眼睛，是不是有一个‘凡’字，这就是签章。当然，这个人物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画不是吴道子的真迹。”
他的画作，一般都会签章一个‘凡’字，而且都极为隐秘，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一只恶鬼的眼睛，谁会在意。
他这样做，也是尽量消除他在这个世界留存的痕迹。否则近万年，百世轮回，他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痕迹。这些痕迹，都被他刻意抹去了。
如果不是他说出来，恐怕很难有人发现。
“咦！还真有一个红色的签章‘凡’字，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凡到底是什么人？绘画水平堪比画圣，他为什么不愿意暴露身份？”杨卓郢惊呼出来。
田少宇赞道：“取名凡的画家，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画作，其人其事都无从考究。不过这幅《钟馗捉鬼图》依旧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光凭其堪比画圣的绘画水平，就无人能及了。而且，这幅的还是唐代所作，就更为难得了。”
田博云听说不是吴道子的真迹，本来已经软倒在地，听田少宇这么一说，他又立马站了起来。
“是啊！我当时也认为，这幅画即便不是吴道子的真迹，也值得收藏。”田博云说道。
凌凡说道：“你这幅画，虽然不是吴道子的真迹，可价值依旧很高，如果你愿意出售，我愿意高价购买。”
“凌少，你真愿意购买？”田博云激动万分，连称呼都改变了。
“当然！我这个人从不说假话，只要你愿意割爱，我当然愿意购买。刚好我的烟雨阁缺少一副画作作为镇店之宝。”凌凡说道。
杨卓郢拉着凌凡：“凌凡，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幅画不是吴道子真迹，价值要大打折扣了。”
“对啊！即便你想要一件镇店之宝，也用不着这件，毕竟这件画作的作者没什么名气，你如果有需要，我那里有一幅齐白石的作品。”田少宇说道。
田博云连忙说道：“老杨、老田，你们不能坏了我的生意啊！”
既然知道画作不是吴道子的，他巴不得能出手。
如果砸手里，以后肯定跌价，不知道要亏多少。
“老田，凌少跟我是朋友，我不能让朋友吃亏吧。”杨卓郢说道。
凌凡平淡道：“田博云，这幅《钟馗捉鬼图》你愿意多少钱出售？只要价格合适，我肯定买。”
“八千万！我当初就是八千万买下的，我有票据为证。”田博云说道。
杨卓郢说道：“老田，你当初买下这幅画作，以为是吴道子真迹，你才花八千万高价。如今已经证实不是吴道子真迹，你还敢要八千万？”
“对啊！不是吴道子真迹，可不值八千万啊！”
“画作虽然不错，价值却大打折扣啊！”
看到众人出言议论纷纷，凌凡说道：“田博云，我也不出太少，七千万，如果愿意出售，我买。高于这个价格，你还是找别人吧。”
要是之前他说话不那么针对凌凡，凌凡肯定愿意给他八千万，甚至更多都愿意。
如今让他亏一千万，也算是买个教训吧。
田博云看了一圈众人，知道这幅《钟馗捉鬼图》肯定无法卖出去了，不卖给凌凡，以后想卖出去肯定千难万难。
而且，在场那么多古董界的人，以后他即便想拿去拍卖，也同样拍不出高价。
他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七千万，我接受。”
“账户给我，我给你转账。”凌凡很干脆。
杨卓郢拉着凌凡：“凌少，你真要七千万拿下《钟馗捉鬼图》？”
“还是不要了吧，没有吴道子的加持，这幅画最多值一千万。”田少宇说道。
凌凡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最讲信誉，说了七千万，就是七千万。虽然没有吴道子的加持，在我看来，这幅画值七千万。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到凌凡执意要交易，田少宇和杨卓郢没有继续劝说。
不少人看到凌凡的做法，有人认为他是人傻钱多，有人认为他一言九鼎。
反正他们的议论，凌凡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在意。
凌凡跟田博云很快完成交易，《钟馗捉鬼图》归凌凡所有了。
交易完成，田博云才松了口气，他感激万分：“凌少，之前是我多有得罪，您还大人有大量，买下我收藏的画作，真是万分感谢。”
“田博云，这幅画虽然不是吴道子的真迹，在我们眼里，他值得七千万，甚至更多。只要你不反悔，再要回去就行。”凌凡实话实说。
“凌少说笑了，我可不敢要回来，你如此讲信誉，我也不能坏了规矩。即便证明这幅画不止七千万，我也不会反悔。”田博云摆了摆手。
“那就行！”凌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