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期的要快一些,而且装了新的眼睛,现在还有些问题,不过她自己不愿意待在医院,总嚷嚷着要回来,我便把她接回来了。”
傅小蝶满是歉意地看着楚旋,
“大师,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我其实一直附在我姑姑身体里,因为我妈妈醒来后情绪不稳定,我姑姑很讨厌她,于是对她不好,我看不过去,所以干脆附身于姑姑。”
“嗯,把一切安顿好之后,你再出来吧。”
楚旋想到傅小蝶还有一个瘫痪的爸爸,便想看看这事有没有别的好一点的转机,
“先带我去看一下你爸。”
傅小蝶带着楚旋和夜子寒来到地下一层的一间卧室,这里阴凉森冷,鬼气浓郁。
傅小蝶推开门,只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所有鬼都吓得逃窜了出去。
傅小蝶开了灯,只见卧室正中间,李喜儿正卧在躺椅上,目光呆滞,尚有生命气息。
楚旋看到他身上有一魄在悬着他的命数,她盯着他的脸,看到了多年以前造成他现在结局的经过。
他正在好好吃饭,突然魂魄被一缕一缕地抽了出去,留下一魄让他气息尚存。
什么人会让他这样?
楚旋闭上眼,启动道法想测算出来是谁害他,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阻力,令她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她决定试试布阵招魂。
楚旋凌空一划,八道招魂符闪耀贮立半空,她速念咒法,
“天地玄黄,阴阳相应,吾之敕令,招唤李喜儿之魂,速速魂归,急急如律令!”
八道招魂符金光闪耀,李喜儿的魂魄并未入阵。
突然狂风大作,屋内几人几乎站立不稳,楚旋连施几道定身符将几人定住。
狂风肆虐了好一会儿才停息,楚旋解了几人的定身,这才发现,招魂阵内多了李喜儿的大部分魂魄。
楚旋赶忙将这大部分魂魄归位于李喜儿身体内。
李喜儿浑身有了知觉。
傅小蝶欣喜地上前,本想唤句“爸爸”,意识到自己附身姑姑,连忙改口以李翠花的身份唤道,
“喜儿,是我,你姐翠花,还认识我不?”
李喜儿失去意识将近十九年,那时他记忆中的姐姐,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眼下却已是一个风烛残年模样的老太太,李喜儿尽管不愿相信,但仍旧张开双臂抱住李翠花,沉重地唤了句“姐姐”。
傅小蝶万分难过,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拉李喜儿起身,跟他介绍,
“这位是楚大师,是她救了你,旁边这位是他的弟弟夜公子。”
李喜儿就要跪地磕头,却突然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只得一个劲说感谢,并说要拿钱给楚旋。
楚旋发现他虽然大部分魂魄归位,整个人却并不是很正常,缺失这将近20年的记忆,不会笑,并且站立不太稳。
夜子寒帮着扶住他,几人上了一楼来到大厅。
余佩容正在让家庭医生护理眼睛,见楚旋他们过来,急忙起身迎接,
“楚大师,多谢你来看我。”
其实是傅小蝶给楚旋打了电话,余佩容却以为楚旋特意过来看她,楚旋没有拆穿。
李喜儿看着满脸千疮百孔的余佩容,感到陌生,她的声音却令他熟悉。
这么多年没有意识,相当于分别了这么多年,李喜儿一时感慨,颤抖着唤她一声,
“佩容。”
见李喜儿有了意识,并能搀扶着走路,余佩容很是惊喜,但一想到自己奇丑无比的脸,她赶忙转过身去,哽咽道,
“我现在的样子太丑了,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对你也没有好好照顾,我实在无脸见你。”
余佩容说着激动地往楼上跑,一路狂奔到卧室,拿起抽屉里的小刀。
不来点苦肉计,她知道李喜儿不会原谅她的。
余佩容闭上眼,狠狠地往手腕划去,顿时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夜家,夕古堡别墅。
夜凌夕正依偎在苏婉君怀里,哭诉着她最近种种的不顺利,并如实交待了喜欢小叔以及去看小叔的事。
突然她止住哭泣,盯着苏婉君的左手腕说道,
“妈咪,你的手流血了。”
苏婉君原本在走神,听夜凌夕如此一说,急忙抬起自己的左手腕,果真在流血,而且越流越厉害。
“药箱,宝贝快拿药箱出来!”
苏婉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咒骂一声,
“要死啦,这么邪门,好端端割开这么长一条口子,流这么多血!”
夜凌夕已经将药箱拿了过来做应急处理,苏婉君赶忙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很快,家庭医生赶了过来,给她止血包扎伤口,正准备走时,血竟然又迅速渗了出来。
傅家。
余佩容已经从卧室闹到一楼大厅,医生好不容易给她包扎好伤口,她竟然又扯开,嘴里喊着,
“让我死,我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啪”地一声,傅小蝶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并以李翠花的口吻诉道,
“想死容易,先转一千万给楚大师,她救了你丈夫。”
余佩容边哭哭啼啼边给楚旋转了一千万。
李喜儿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故意当面折腾意欲何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慰她,
“这十九年间你不容易,我没有资格怨你什么,更加没有资格瞧不起你、嫌弃你,你好好带大我们的女儿,我已经很感激。小蝶她现在在哪?我想见她。”
提到傅小蝶,余佩容掩面痛哭起来,
“小蝶本来已经长到十七岁了,可是我认识了坏人,她被坏人杀死了,是我害了她,我真该死……”
李喜儿原本满怀的希望,在此刻突然间崩塌,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陡然挣脱夜子寒和傅小蝶的搀扶,猛地死死掐住余佩容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唯一的女儿,为什么要认识坏男人,那么大的女儿了,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
夜家。
夜靖淮刚从外地回来,打电话给苏婉君想见见她。
苏婉君刚包扎好伤口便急忙往淮古堡别墅赶去。
走在城堡大道上,突然她感觉脖子被人死死掐住,苏婉君手舞足蹈拼命挣扎。
不远处的几名佣人见她像丧尸一样的古怪行径,小声嘀咕,
“夫人肯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