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说,殿下请人前往沈贵人宫中一问便知!”楚天明道,“臣楚家数月前囤的粮食,当时是从沈贵人的沈家商号购买的,臣的购买账本与沈贵人账本记载是否一致,一查便知!”
“楚大人,你一个外臣,如何与后宫娘娘达成交易?”工部尚书孙清明问道。
“此事还要从祈愿节说起,当时臣的夫人带着小儿宿在储秀宫,当时沈贵人说起囤积粮食卖不出去,臣的夫人刚好想到玄门需要囤粮,两人一拍即合,便签了契。”
“楚大人的意思是说,与沈贵人买下粮食的人,是楚夫人?”
“没错!所以,真正的账本上的名字,皆是由臣的夫人任如意的所签!而臣的官印账本,确实为假!”
楚天明道,“殿下,如今天灾已民不聊生,切勿让人祸雪上加霜!臣相信杨尚书是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才会被对方加以利用,臣恳请殿下法外开恩,饶杨尚书一命!”
见鬼的法外开恩,饶他一命!
这求情还不如不求!
杨尚书猛地跪地,“殿下,臣不知楚大人的打算,无意间竟坏了他的谋划,当真该死!”
即使认罪,他也要戳一下楚天明的心窝子,暗示对方有心计!
楚天明又如何听不出来?
他在做好假账的时候,就等着杨尚书上当呢,对方为了这笔国难财,定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果然,就上当了!
“死就不用了,杨大人,你如今便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殿下开恩,你自然能好好的活着!”楚天明假意听不懂杨尚书话里的深意,微笑着说。
杨尚书沉着脸,不作声。
听楚天明的态度,显然并不打算置他于死地,不过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根本看不透!
直到下一刻,顾庭烨说道,“杨尚书,你乃兵部尚书,位高一品,与楚大人皆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如今怎么单凭一个真假不明的账本,就上奏弹劾楚大人?本宫问你,这假账本从何而来?”
杨尚书虽然脸色难看,但言辞却是恳切,“臣是在昨日下朝后,有人将账本丢于臣的马车之中,臣最近忙着赈灾之事,一时糊涂,竟然被这挑拨离间的奸细蒙蔽了双眼……”
“怕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有意为之吧?”孙清明怼得丝毫不留情面,“大家同时下朝,为何这账本就么进了杨尚书的马车内呢?”
“孙大人之言,臣不明白!臣一腔热血,为的是大炎百姓,臣相信,即使这账本丢的是在场所有大人的马车中,谁都会如实上报!”
“如实上报没错,但是不查清真假便弹劾,到底是失了忠臣之度,做事毫无章法,哪里像是兵部尚书能做出来的事?”
杨尚书被孙清明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突然,一声轻笑响起。
瑞王伸了个懒腰,“原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堆糊涂东西,殿下若是没什么事,本王便先前告退了。”
孙清明立刻道:“瑞王爷何必如此着急?难不成这丢账本之人,出自你府中?”
要不说顾庭烨的身边需要个孙清明呢?
楚天明心中都快被孙清明的无脑发言笑死了,他是真不怕得罪瑞王!
在皇上病后,瑞王虽然与平时无异,但是有些聪明的大臣已经在审时度势,观察瑞王的动向了。
而从一一的预言中,他已经知道了兵部暗中是支持瑞王的,只是具体是谁,还需要再行分辨。
这个账本,便是他的第一炮。
一一经常在心里念叨着“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从楚天明的角度理解这句话,便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楚天明是吃定了杨尚书想要发国难财,才会陷害自己!
听到孙清明如此说,瑞王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倒是杨尚书眼底有些慌乱,虽然很快便镇定下来,但顾庭烨还是察觉到了。
瑞王不羁一笑,“孙大人此话好有意思,本王不过是佳人有约,急着去见罢了,怎么就掺和到杨楚两位大人之争了?”
“好一个佳人有约,此时朝还未下,天都未大亮,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竟能让瑞王如此神不守舍!”
要说孙清明的脑子也不白长,佳人有约,也绝无可能约在此时,瑞王平时也有早退朝堂之时,也是随口扯的理由,大家也不足为奇。
只是在今日被孙清明这么说出来,倒显的瑞王此举,是在为杨尚书开脱。
瑞王微眯长眸,看着孙清明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随后邪媚一笑,“既然孙大人感兴趣,不如与本王同去?刚好本王给你介绍几个佳人,总好过孙大人府中的那几个不安分的妾室。”
孙清明脸色一变,突然扫到旁边的大学士递来的眼色,语气便是一转,“瑞王爷好想法,臣这几个妾室确实不听摆弄,臣不像瑞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瑞王向来不将胭脂俗粉放在眼里,如今在殿下面前主动提及臣的妾室,难不成,是想亲自**一番?”
殿下哗然!
这孙清明今日真是吃枪药了还是找死呢,竟然讽刺瑞王对臣妇有想法?!
瑞王布满笑意的脸,缓缓地沉了下来。
他不笑的时候,脸上就显得有些阴翳。
楚天明在一旁看差不多了,孙清明若是再说,真的惹恼了瑞王,怕是小命也不保,于是便道,“什么叫狗嘴吐不出象牙,今日臣是领教了!孙大人,瑞王好心关心你,反而被你说阴阳怪气讽刺一番,你是当真不识好人心呐!”
瑞王的脸色缓了缓,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天明一眼。
楚天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对着瑞王点了点头,这才冲顾庭烨道,“殿下,杨尚书既然有心改过,臣还是那个意思,让他戴罪立功,此事便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