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们汇集在村长家。门口站了一个警察,不知是为了保护我们还是监视我们。屋里的气氛异常沉重。小花的父母相互依偎在一起,眼泪似乎早已哭干。刘村长坐在饭桌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还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小花?为什么……”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要找出杀害小花的凶手,还爷爷一个清白。”慕小影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定。
“村长,你能把早上的经过说一下吗?”我被慕小影的气魄打动,决定助她一臂之力。
“唉……”老村长缓缓抬起头,深陷的眼窝像两个大窟窿,“我刚才都和警察说过了,早上6点半左右,老慕跑到家里来通知我这个噩耗,我赶忙叫起小芬,让他去田里找文林。然后我就打电话报警,报完警就赶去祭祀屋了。”
“嗯……是的。”披着长发的刘芬接过话,“文林早上5点就去田里干活了,爹爹告诉我这个事后,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我马上去田里找到文林,和他一起去小花被杀的地方。”
说到这里,刘芬哽咽了一下,语气变得越加哀婉。边上的丈夫抚了抚她的肩膀,自己也在一旁小声啜泣。
“那你们一家子昨天晚上就没发现小花不见了吗?”慕小影的神情极为严肃,“她10点就被杀害了呀。”
面对这个略带指控性质的质疑,我不禁感到一阵自责,因为昨天晚上我也住在这里,却睡得异常熟,根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王文林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真该死!小花昨晚9点左
右就上床睡觉了,后来我们就没进过她房间,连她出事了也不知道。”
“昨晚我也不知怎么就是特别累,很早就睡着了,早上醒来还落枕了……我、我也有责任。”刘芬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这么小的孩子就让她单独睡一间房?”我提出自己的疑惑。
刘村长摇摇头:“本来是想让小孩从小养成独立的习惯嘛,谁知道……”
“那小花房间的门窗都锁好了吗?”
“她房间在二楼,有个阳台,阳台门的插销被刀子从门缝撬开了,警察已经来调查过了。”
“那就是说,昨天晚上10点左右,凶手从外面爬进阳台,撬开门,进屋掐死小花,再把她的尸体抱走,肢解后扔进了祭祀屋。”我自顾自地讲着,却没有顾及在场死者家属的情绪,于是又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失言了。”
“警察也是这样推论的。”村长补充道,“他们在后边的树林里找到了分尸现场。”
慕小影扫了一圈在场的人,追问道:“你们晚上真的都没听到任何动静吗?”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摇摇头。
“我也不相信老慕是凶手,但那个房子确实是锁住的呀,一般人要怎么办到呢?”村长皱起粗重的眉头,“难道真的是蜘蛛大神……”
“不,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在尸体上绑上绷带也好,缠上线也好,都是故意模仿成蜘蛛的诅咒,我一定会揭穿凶手的诡计!”慕小影再次展现出揭开真相的巨大决心。
“我们的小花真惨,死也不给留个全尸。”刘芬的情绪再度崩溃。
“凶手真他妈变态!”王文林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个陶瓷壶盖被震了下来,“要是让我逮到他,我也要在他身上绑满绷带和
钓鱼线,把他慢慢弄死,以牙还牙!”
越讨论到后面,大家的情绪越失控,我便示意所有人都冷静几分钟。此刻的空气中只剩下安静。
两分钟后,村长有些憋不住,便偷偷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此时的慕小影,突然入神地望着这烟雾缭绕的一幕。
“刘爷爷,小花的体重是多少?”她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14公斤左右吧,怎么了?”
慕小影连忙走到我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给我纸和笔!”
我不知道慕小影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头雾水地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白纸,和圆珠笔一起递给她。
她接过纸笔后一言不发地在桌上写着什么,我凑近一看,似乎都是难懂的物理公式。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试探性地问。
慕小影放下笔,前额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双眸,我无法看见她此刻的目光,但她的嘴角却突现一抹阴森的笑容。
“我解开密室手法了,也知道凶手是谁了。”她缓缓站起身,“白色布袋,钓鱼线和绷带,失踪的香烟,小花的体重,肢解的理由,放干的血,掏空的内脏,祭祀屋的构造,答案全在这些线索里面!”
所有人都向慕小影投去惊诧的目光。
慕小影走到门口,对那个守卫的警察说:“麻烦你叫陈警官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