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捂着屁股,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狮子:“你敢打我!”

秦湛凉凉斜他一眼:“不然呢?”

这世界上除了他,就没第二个人敢对这个小祖宗动手。

秦湛深为忧虑地叹口气,再过几年,就更没有人能管住他了。

小胖子狠狠瞪他,把熊猫甩他身上,大吼:“我要回淮城,我要告诉奶奶,你打我!”

秦湛这回看都没看他一眼,身子一歪,躺在沙发里面,抓着熊猫就睡了。

“你走吧。”

他甚至都没拦一下。

拎着菜篮子往回走的佣人又看他们一眼,显然对这情形也是见怪不怪。

小祖宗自从来到秦公馆,这样的戏码三天两头就上演一回。

最出名的那次,就是前阵子一个人跑去公园,还坑了一个女人,听说害人家在看守所过了一夜。

这事儿有点严重,小秦先生生气了,把小祖宗关了禁闭。

小胖子杵了半天,没动。

秦湛掀开眼皮扫他一眼:“怎么不走了?”

“我还没吃饭呢。”小胖子走过去,一把将熊猫从他怀里拽出来,一蹦一落,稳稳坐在沙发上。

就是那沙发好像吱了一声。

秦湛皱了皱眉:“你该减肥了。”

小胖子不理,揪着熊猫耳朵:“你一晚上是不是又找女人玩儿去了?”

男人用手臂枕着脑袋,一条长腿曲起来,双眸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唇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没有,钓鱼呢。”

小胖子一看他那**漾的笑,抓着熊猫又框框往他身上砸:“说谎!”

他识字呢,这熊猫标签上分明写着“南城野生动物园”。

男孩儿揪起一侧圆脸,挤出讽刺的笑:“这次换傻白甜了?”

秦湛起身,捏住他脸颊的肥肉:“我看你比较像傻白甜……这肉可真多。”

小胖子恼羞成怒:“我长大了就会瘦的!”

“哼,就你这种不正经的男人,还说要教育我。你能教育个屁,成天见不到人,别把我教坏了。”

“臭小子,没大没小……”秦湛捏着他的脸,肉肉的脸捏到变形。

小胖子吃痛,挥开他的手。

他虽然胖,但是个灵活的小胖子。一大一小围着沙发玩抓捕游戏,秦湛愣是没抓到他。

秦谢跑到餐厅,对他吐舌做鬼脸:“秦湛,你也太虚了吧,略略略!”

秦湛有大人的自觉,跟小屁孩有什么好玩的,跟漂亮女人才有得玩。

他坐没坐相,抱着熊猫打量,竟然露出一抹痴笑。

“秦谢,你想不想有个人陪你玩儿?”

小胖子在餐厅,没听到,也就没人回应他。

秦湛也不在意,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只是之后的一段时间,秦湛没再见到凌昭。倒是又看到了关于霍母那则事件的后续新闻。

“天衡高中经过调查组彻查,发现新任教学主任杜凤青,十年前曾因做私教受过处分……经此事件,撤回杜凤青职务,高级教师职务不变。”

但引爆舆论的不是这一部分内容,重点在后面。

“……教育局局长闵XX暂停职务,天衡高中前校长马XX同时被带走,等待进一步调查。”

霍家。

霍母没有了精气神。

手机响个不停,但她再也没看一眼。

那些人就是借着关心的名义来笑话她的!

霍奕修回家,霍母红着眼上去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打完,她自己都惊呆了。

无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霍奕修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她操心。他太优秀,她也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可她无法就此解气。

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让我别管了,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你知道我等这个职位,等了多少年!”

霍母心心念念的,就是在退休前能坐上教学主任的位置。可她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撸了职务,被所有人看笑话。

那些人要怎么看她?

“我们霍家,因为你爸爸,从高处跌落。你能靠自己把霍家再拉上那高度,甚至比以前更高,那是你的本事。可他们还是瞧不起我们家,笑霍家的地位低,没背景,是我跟你爸爸没用。”

“我这么拼命,连闵太太那种人我都低下身段跟她来往,就希望我能在教育圈里为你多攒些人脉。我的身份高一点,你的脸上也有光。”

“但你是觉得我扯你后腿了吗!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妈,你可以直接说!”

“夫人,事情已经这样,霍先生他肯定已经努力周旋了……”张妈扶着霍母给她顺气,怕她太激动晕过去了。

怎么等了那么久,竟然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结果不就是在打夫人的脸吗?

凌昭在一边冷眼旁观,既不心疼霍母,也不心疼霍奕修那一巴掌。

她只知道,霍母有官瘾。

教学主任不是多高的职务,但也是掌握了实权的。如果霍母与那些官太太打好交道,甚至有可能调任其他学校做副校长。

这才是她在闵太太面前伏低做小的真正用意。

霍奕修如今在南城的地位不低,可他毕竟是个商人。可以与教育圈合作做项目,但霍母升值这种事儿,还得是那批掌权的。

至于霍奕修……他看似孝子一个,可真实的他到底有多冷漠,凌昭知道。

对他有利的,有多少可以利用;对他无用的,哪怕是快煤渣,他都要算计一番。

霍母以前的事情都被挖出来了,霍奕修没遮遮掩掩,大大方方让人议论。

哪怕这段时间君海科技的股价过山车似的跌涨,他沉得住气。

霍奕修说过,这件事早晚会被人知道,如果不一次性解决,只能是个后患。

只是,解决事件的方法,竟然是让霍母多年努力付之一炬,凌昭又一次看到了霍奕修的冷血无情。

不愧是母子。

凌昭捏起一颗杨梅放入嘴里,慢慢嚼着。

她看着霍母的歇斯底里,也看着霍奕修的淡然冷漠。

他从张妈手里接过霍母,扶她坐下,给她倒茶。茶杯被霍母打翻,他耐着心又倒一杯递过去。

接连几次,一套茶具只剩最后一个杯子。

他淡淡吩咐张妈:“再去拿一套茶具出来。”

张妈忐忑地看了看他,欸一声,去厨房拿新厨具。

霍奕修把茶杯递到霍母面前:“坏了这一套茶具,再买就是了。您生气,多少茶杯都由着您摔,怎么消气怎么摔。”

“可是,倒茶的人若是受到影响,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买茶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