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看中了一间店铺,上下层,原是做旗袍的,租金涨了,原老板不要了,凌昭接盘。

旗袍店的装修很好,接手后只需要稍加改动,她的手工制衣店就可以开张了。

当天就拟定合同,签字刷卡。

一大笔租金支付出去,凌昭拿着合同,弹了弹纸。

啧,花钱的感觉真爽。

以后,她就是有正经事业的人了。

她想请许夫人她们过来玩儿,给点意见,不过看到了温明瑞的信息,就把温明瑞叫了过来。

依旧在小餐馆吃饭。

她点了菜,还叫了酒。

温明瑞来时,凌昭正在嗦小龙虾。

看着一桌子菜,多得几乎放不下,再看桌角放着的啤酒,温明瑞微微皱眉。

直觉凌昭伤心过度,爆饮爆食。

那笑,也是强装出来的吧。

关于霍奕修的,温明瑞一个字都不说,只跟她介绍那位佟教授的履历与成就,让她有信心。

凌昭笑着:【你说好,那肯定是好的。】

温明瑞说:“这么相信我?”

【你是医生,谁有名,谁的医术好,你最了解。我不信你,信谁?】

温明瑞笑了笑:“再好的医生,能够把病人的病治好,医生在这个病患眼里,才是专家。”

也许凌昭失望太多次,在自己能否恢复声音这件事上已经平常心看待,她反而比温明瑞乐观。【能不能治好,等教授来医院后就知道了。在这之前,该吃吃,该喝喝。】

她挑了一只最大的小龙虾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这家小龙虾很好吃。这个螺蛳也很好吃。】

她热烈推荐小餐馆的招牌菜。

这时老板忽然走过来,放了一盘猪肚炒青椒。

凌昭疑惑看向老板,那老板道:“请你吃的。”说着,他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这位先生贵姓?”

温明瑞一怔,什么意思?

老板又坚持问了一遍,温明瑞略感不快,凌昭也疑惑。

没头没尾地白送一盘菜,还坚持问别人的名字,该不是看上温医生了吧?

凌昭脸色复杂,看着温明瑞的脸。

温明瑞性格温和,气质儒雅斯文,戴着金丝边眼镜,身材不是肌肉壮硕型,但也不是那种瘦弱型。

凌昭不爱好八卦,不过只是看着,没看出温明瑞有同的倾向。

老板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温明瑞蹙着眉,声线僵硬:“这道菜多少钱,我们照付。”

老板怔了怔,看了眼凌昭:“这菜是送给她的。”

老板也不想找麻烦,实在是经过上次以后,不得不提高服务意识,他都亲自来做服务员了。

老板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你老公很重视你的安全。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凌昭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略尴尬。她点点头,又感谢了老板送的菜。

老板离开后,凌昭瞅着那道猪肚,心里的滋味儿难以形容。温明瑞不知前因,只是看到连餐馆老板都成了霍奕修的眼线,看管着她。

心里更愤怒了。

他压了压怒火,不动声色地问:“霍先生似乎很关心你?”

凌昭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笑容。

她不想聊霍奕修,抿了一口啤酒,对着温明瑞笑得放肆:【你有女朋友吗?】

温明瑞扭断龙虾脑袋,看她一眼:“没有。”没等凌昭表示什么,他马上说,“如果你是要介绍女朋友,那便算了,我不需要。”

拒绝得这么直接,她也没说要给他介绍呀。

凌昭下意识地想,他的爱好大概是不同的。

她甚至想起来上一次,温明瑞想请她去他家里吃饭,那次应该是应付他父母的催婚。

还有上上次,他们在文化酒店的包厅遇到,他也对他的舅舅随口就介绍说是他女朋友……

凌昭胡乱想着,手机响了一声。

看到信息主人的头像,凌昭摘下手套,解锁屏幕。

霍奕修问她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去了。

凌昭扯了个冷笑,回给他:如果我说,我买了一套房子,你信不信?

她用的是霍奕修的卡,消费记录都是直接反馈给他的。

这狗男人,对范文欣从来都是大方的,对她时,她花什么钱他都要问一句。

有别以前的凌昭,现在的她想明白了,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她用起来天经地义,合法合规!

霍奕修还真问她,房子买在哪儿了,这么便宜是不是被人骗了。要她把合同给他看。

凌昭攥着手指闭了闭眼睛,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重新拿了一双干净手套,将小龙虾的脑袋拧下来。

……

车厢内,霍奕修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界面停留在银行发过来的消费信息上。

范文欣凑过来,看到上面一百五十万支出,微微皱眉:“这么多钱,昭昭刷得卡吗?”

范父范母坐另外一辆车,霍母与霍奕修范文欣坐一辆。

她坐在霍奕修的另一侧,闻言一把将霍奕修的手机抢过去,看到那么多钱,眼睛都瞪直了。

“她干什么去了,花这么多钱!”

在所有人心里,凌昭花钱是不应该的。她所能用的额度,一个月不能超过五万块。

吃住行都在家里,她连零花钱都不该有。

霍母很生气:“一分钱不赚,花钱倒是花的流水一样。奕修,她是不是经常这么刷用你的卡?你把她的副卡停了。”

霍奕修淡然取回手机:“她用得不多。”

“这还叫不多?”霍母的声音都拔尖了,浑然忘记自己平时买一只包,一块女士手表,哪回没几十万。

范文欣在意的不是凌昭用了多少钱,而是霍奕修对凌昭花钱的态度。

他没有生气。

范文欣抿了抿嘴唇,主动给凌昭找补:“我住到紫清园去,昭昭心里其实是不开心的吧。可能她买什么东西玩儿了……其实这个钱应该是出,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她笑得勉强、委屈,又无奈。

霍母一看她这样,生气道:“你对不起她什么。生病又不是你的错。她健健康康的,又不事生产,不用操心什么,全世界就她最健康了。”

“阿姨,你别这么说,昭昭心里也很苦的。”她看一眼霍奕修,轻轻咬着唇。

只有对丈夫失望了的女人,才说得上苦这个字。如果丈夫对她好,幸福中的女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还有一种情况,凌昭爱惨了霍奕修,苦也觉得甜。她能为他忍下所有委屈。就连范文欣以前也只用“蠢”这个字来形容她。

可现在的凌昭变了,霍奕修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凌昭搬出去住,他会觉得她受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