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文朝那楼上包厢望去,只见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中山装别着怀表,许墨文觉得这人的眉眼很是熟悉,但是许墨文却坚信自己以前并未见过此人。

那老板见季如风被打扰了急忙说道:“季老板您继续,这边我来处理不要打扰到您的雅兴。”

许墨文听到季老板这三个字愣在那里,这全上海能让这夜上海的老板卑躬屈膝的除了那个季老板再不会有第二个季老板。

那季老板却像是被人打扰了一般从那楼上走了下来,那老板见情况不妙便想让人来赶许墨文,那夜上海的几个下手近身就要把许墨文给抬走,许墨文一个过肩摔就把那几个下手全都打趴下了,那老板显然没想到许墨文还是个练家子。

那季如风也却缓缓的已经走下楼来,看到这楼下的少年身手不凡吃了一惊。

那老板生怕惹怒了季如风这尊大佛急忙的跟手下说:“还不去调人过来?你们这些个废物。”

那季如风却摆手对那老板说道:“来到夜上海的便是您的客人,怎么能赶人走呢,不如上去跟我喝一杯。”

许墨文对季如风这个人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当下的情形让他觉得十分的有趣,他轻蔑的看了那老板一眼对他说道:“看到没有,季老板请客,我能去见白玫瑰了吗?”

季如风发话这老板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这许墨文就被请到了楼上的包厢去。

那白玫瑰正坐在桌子上斟酒,许墨文却也不客气坐到了那白玫瑰的旁边,但是眼神却不在那白玫瑰的身上,只是拿起酒就喝了一杯。

季如风见他却是十分的有意思,他对许墨文说道:“年轻人从来没有人敢在这夜上海不给我季某人面子,你是第一个。”

许墨文说道:“那我坏了季老板的性子您应该把我扔出去把我打一顿才是,怎么能让我坐在这儿喝酒呢?”

季如风看着他说道:“虽然你没见过我,我却知道你是谁,说来你那小姨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拐走了,我们还算半个亲家才是。”

许墨文想着这个老狐狸想必是早就认出自己了,还来这一出显示自己的大度,真是十分的可笑。

许墨文却也不隐瞒的说道:“亲家就不敢当了,季老板这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的,我还有什么说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小姨去了哪里,现在如若您想追问他两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清楚。”

季如风喝了一口酒却笑了对许墨文说道:“在你的心中,我这么可怕不近人情吗,说的我要把你赶尽杀绝的样子。”

许墨文却也笑着说道:“这话我可不敢说,不过我也不怕你,怕你的话我也不会上来这儿喝酒了。”

季如风却也没有回话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这眉眼这眼睛实在是太像了,季如风不禁走了神,却也试探的问道:“不知道双亲是否还健在?”

许墨文只当是戏谑他便回答道:“死了。”

季如风楞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

许墨文也觉着待下去实在是没意思,转身对白玫瑰说道:“白玫瑰小姐,我看你唱歌也好长的也好,只是我觉得呆在这个地方太无情太委屈,不如你去我永乐舞厅,我保准你赚的比这儿多还充满了人情味。”

那白玫瑰听完露出浅浅笑意说道:“先生说笑了,这夜上海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哪里有弃之而去的道理。”

许墨文也知道自己这唐突的一提而且是在季如风的面前这白玫瑰当然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不过他要的就是让白玫瑰以为自己是个疯子,记住自己记住永乐舞厅便可以了。

许墨文拿起桌上的糕点塞了一口,然后拍了拍手说道:“走了。”

许墨文大摇大摆的从这包厢走了出去,那白玫瑰想说什么却被季如风拦住了,季如风看着许墨文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两日陆芸裳便跟徐世泽要启程去杭州了,简单收拾了下行李,陆芸裳想了想却还是把那把枪放在了箱子的最里面。

陆芸裳虽跟徐世泽交往过两年却从未透露过自己在方滨东路的住址,她跟徐世泽约在了崇德见面,一到崇德便看到了徐世泽的车停在了门口。

陆芸裳看着徐世泽只有一个人一辆车停在那里,见到陆芸裳过来,他急忙接过陆芸裳的行李摆到了后车位上。

陆芸裳有些疑惑的问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陆芸裳以为徐世泽所说的徐家的工作起码也会有几个人一起前往杭州,却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陆芸裳不急生出了一丝尴尬来。

徐世泽像是看出了她的尴尬,让她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好,对她说道:“这事情我父亲不希望太多的人参与,所以我去就可以了,而且这是工作不是吗?”

陆芸裳想来却也有道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去杭州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陆芸裳想着自己跟徐世泽什么时候变的如此陌生,徐世泽的意图陆芸裳再明白不过,但是陆芸裳现在不做任何跟他重新开始的准备。

夜秋霖在杭州倒是乐的清闲了许多,偶尔老爷子会来信询问情况,但是夜秋霖却也如实的交代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变应万变。

夜秋霖跟那当地的渔民都打成一片,也会亲自下海去捕鱼,夜秋霖虽看上去不近生人,但是却为人勤快,这渔民久而久之的还是很喜欢他。

夜秋霖当然不是单纯的捕鱼的心思,他见那些渔民对他没有什么防备便也打听的问道:“这地方我看打捞的也都是湖里的海鲜渔产,这有的人嘴刁的很怕是喜爱吃江内的渔产吧,这湖四周的水流都出不去,有没有什么方法引流到长江去呢?”

那渔民摇了摇头说道:“这湖的旁边都是沼泽地,哪里能通到长江去啊。”

夜秋霖听完这话算是断了他最后的走水运的念头。

夜秋霖已经登门拜访了那上将三次,但是三次都是碰壁的,古有三顾茅庐,请到了诸葛亮出山,但是夜秋霖三次还是没有请到那架子大的上将露面。

这基地边的小摊贩像来都是做的小本小利的生意,文武堂内这种摊贩很多,夜秋霖自然是知道他们的辛苦的,所以夜秋霖没错去吃饭的时候能给多点钱财便会多给点,那些摊贩也感激在心内。

这基地建起了给这些摊贩带来的生意本是好事,但是这些个军官最喜赊账,倒不是因为其他,这军饷的发放基本是一月一领,这些小摊贩想着本就是一些官爷,赊账也是无可厚非,便准了这个例子。

却没想到有人却拿这个当空子,有的人干脆就假装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赊的账也就不给了,这可就苦了那些小商贩们,这小本生意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便纷纷的要去找这些个军官的上级理论,可是这上将连夜秋霖都不见,怎么可能会见这些个商贩呢。

夜秋霖就愤愤不平起来,按理来说他才是流氓,作为义帮的一员,他都没有欺负弱小,这些个军官却仗势欺人了起来好不嘚瑟。

夜秋霖最看不惯这些欺负弱小之事,便给这些个摊贩出了个主意,一个星期内给这些军官都不供饭,直到之前的赊账都还完才继续供应且概不赊账。

虽然那些摊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是除了这法子确实没有其他的法子,便各自在门口都摆起了这提示出来。

这些个军官纷纷自然的不满了起来,朝着那些摊贩说道:“你们还会不会做生意啊,信不信把你们都砸了。”

夜秋霖站在一边说道:“这么说就不是了,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这么个赊账,各位军官应该不会这么欺负无辜老百姓吧。”

这些个摊贩见有人替他们说话也纷纷硬气了起来对那些军官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这小本生意实在是经不起这么天天赊账啊。”

那些个士兵愤愤不平有的人嘀咕道:“我们这军饷一月一发,我们这也没办法嘛。”

夜秋霖却思考了片刻跟他们说道:“应该合理要求先发出这个伙食费嘛,大家也都不容易,如若先发出这个伙食费,大家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那些士兵听了他的话倒是纷纷点头表示有理,但是不一会儿有人小声说道:“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啊。”

夜秋霖却笑着看着他说道:“我就不信你们那长官不吃饭,没有伙食费的开支啦。”

那小声嘀咕的士兵又说道:“上将他都有私人的厨师给他做饭的。”

夜秋霖想着这上将倒是面子很大不顾忌的在那些军官面前说道:“这就是你们上将的不对了,这怎么能自己开小灶呢,解决温饱问题,大家才能有力气办事情啊。”

那些人听了却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是谁说我开小灶,且不近人情。”

那些军官听到这个声音都自觉的不敢说话了。

夜秋霖寻着视线望了过去。见缓缓走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的军装,那军装的款式显然是跟在场的人不同的,夜秋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他那三顾茅庐都请不到的人。

那人夜秋霖的面前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是你在这里散步我的谣言,扰乱我的军心?”

夜秋霖却对他说道:“扰乱军心这个罪名可就严重了,我实在担当不起。”

那人看着夜秋霖说道:“我们军队有军队的记录,哪里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捣乱的。”

夜秋霖却觉得十分有兴趣的跟他说道:“哦,那军队的记录应该不包括赊账不还吧。”

那上将听了赊账不还四个字却皱起了眉头。

夜秋霖想着这事这人应该并不知情。

只见那上将转身对那些个在吃饭的军官说道:“你们赊账不还吗,我们作为将士绝不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们自己交代。”

那些军官便有的自己站出来交代了,并且纷纷把欠的赊账给补上,那些小摊贩纷纷喜上眉梢。

那上将看了夜秋霖一眼对他问道:“你不是这里人?你是什么人?”

夜秋霖却也没隐瞒,而是回答道:“一个想见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