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是因为是她要做的,所以你会选择无条件的相信,穆嘉羽就是这样。

一旁的万景担忧的看向自己家主子,五王爷平日里哪有这种任人使唤的时候?正欲自己代替穆嘉羽过去,却被穆嘉羽一记冷眼给瞪了回来。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怪怪的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谢穆欣刚刚不过是惊吓过度外加上营养不良才会被吓晕过去,谢穆妍掐了她几个穴道,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她安排几个侍卫照看好她,随后专心研究李氏的伤势。

“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穆嘉羽劝慰说,虽然声音以及冷冷的,却足以让万景大跌眼镜。他们的主子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话过,即使是在面对秋姑娘的时候。

说完,穆嘉羽还将一枚药丸塞到她的嘴里。

“这是那种药,上次我剩下的,你脸上有伤,先吃了。”

经过他的实验,那种药丸对于人外伤的恢复竟有奇迹般的功效,自己胸口被子刀砍过,竟是没有留下一点儿的疤痕。谢穆妍脸上的伤虽然并不深,但依旧让穆嘉羽看起来很不爽,一想到以后她可能顶着那样的面容,他就觉得一阵窒息。

被迫吃了药,谢穆妍来不及多想,一把甩开穆嘉羽的钳制,再次蹲下身来,小心的坐着血型检查实验。

李氏现在必须是要被输血的,可输血的前提条件就是要血型相配。

虽然滴血看是否交融是最笨拙不准确的办法,但现在却是唯一的办法。谢穆妍割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刀刃上。

两粒血珠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谢穆妍心中一喜,连忙将李氏的血同样放在剑上,分别同谢穆欣还有自己的进行融合,同样的,又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谢穆妍,你这是做什么?”

一旁的穆嘉羽见她这般动作,心中一紧,立即抓住她的手。细细的手腕被握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滴血认亲,这种事情,他只有在父皇的后宫中鉴定是否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才会做得。却不想这么危急的时刻,谢穆妍竟是有心思来考虑李氏和谢穆欣是不是她的亲人。

这么能让他不寒心?

“你不用管,我在救我娘的命!”谢穆妍白了他一眼,一把甩开穆嘉羽钳制住自己的手,打量着四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把血输到李氏的身体里去。

被这般无视,穆嘉羽心中憋着一口气,索性回过头去,却不想下一刻又一次被点名。

“穆嘉羽,你把你扇子给我。去找两个茶杯,三个酒壶,一个干净的布条,还有细竹,最好是两头大中间细的那种,还有缝衣针。记住,一定要干净!”

谢穆妍直视着穆嘉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现在,如果说缝伤口古人有记载,那输血绝对是前无古人。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也不知道,只能拼死一试了。

好在她前世中除了医学之外还学了一些别的知识,对于传动什么也略有研究,要不然

,面对这样棘手的事情,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穆嘉羽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凝视了谢穆妍一眼,回应他的却只是谢穆妍的背影。

酒壶?茶杯?这让他一时半会儿地去哪里找?这些东西又能有怎样的用处?

不过,尽管他心里疑惑重重,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就算他对医理一知半解,但是看谢穆妍凝重的表情也能知道,再多耽误一点,李氏就多一分危险。

而谢穆妍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她吩咐馨雨先摁住李氏的伤口,自己则就着微弱的月光和黑衣人留下的火把的光亮,忍住面颊上的伤痛,在竹林里面细细地搜寻着。

她现在,必须先找到止血地草药才行。要不然,就算她成功地把血输进了李氏的体内,输血的速度也离不开流血的速度。

都怪她太过于掉以轻心,自认为谢昂不会那么早就出手,因此也就没带多少药放在身上以防万一,如今一摸衣袖,才发现站在身上的都是些用于自保的毒药而已。

好在这种草药比较常见,再加上他们又是在自然环境比较好的竹林之中,谢穆妍倒是没用多久就找到了药草,抓了一把就放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着,同时双手也不停地采摘药草往自己的兜里装去。

苦涩的味道在嘴中快速地蔓延开来,刺激着谢穆妍的味蕾,让已经许久都没有进过食的她一阵反胃。

但她却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一样,摘够了药草之后便朝着李氏的方向飞奔而去。在她跑出竹林之前,眼角似乎扫到了什么东西,正迎风晃动着,即便是黑暗,也无法遮掩它的美丽。

眼中有一抹不确定的欣喜一闪而过,但是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跑到了李氏的身边,将嚼出汁水的药草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随后又从兜里抓出一把药草,狼吞虎咽般地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就好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好的食物一样。

“穆妍,绷带来了。”

万景功夫了得,比其他侍卫的速度都要快一些,没用多久就带来了一叠绷带。穆嘉羽上前几步,心疼地看着正在努力嚼草药的谢穆妍,轻声地提醒着。

目前的情景,他也想要上前帮忙,但又怕打扰到了谢穆妍,因此只能做些传话的工作。

“给我。”

谢穆妍一刻也不敢耽搁,一只手继续为李氏涂药草,一只手向后伸去,就连头都不曾转动一下。

穆嘉羽一把将绷带从万景的手中夺过,便快步送到了谢穆妍的手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穆妍的动作。

只见谢穆妍动作娴熟地为李氏包扎着,快速而又不失温柔,最后又打了一个精巧结实的小结。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胸膛,曾经受伤的地方,眼眸中也充满了温暖。

当初,他受伤的时候,谢穆妍,也是这样治疗的吧……

“王爷,属下们已经集齐了酒壶,细珠和缝衣针了。”

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在穆嘉羽的身边单膝跪下

,双手抱拳,脸上的一道伤疤,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血性,一看便知是舔着刀口走过来的人物。

“谢小姐要的茶杯呢?”

穆嘉羽原本已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在听见了属下的汇报之后,心头没来由地有了一股怒火,两条浓眉越拧越紧。

几乎在下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就要爆发出来,但是在听到了谢穆妍的话语之后,火气便立即消了下去。

“茶杯只是为了防止有血液流失罢了,没有也无妨。”

大不了,多流些血而已。

为李氏处理好了伤口,刚拿过馨然从衣裙上撕下的一条边,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谢穆妍,听出了穆嘉羽口吻中的不悦之后,淡淡地说着。

她现在可以算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也不希望自己的耳边会传来什么斥骂声来影响自已治疗李氏的状态。

四周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为神秘的黑夜又蒙上了一层严肃的色彩,偶尔有几只寒鸦穿过竹林,亦或是晚风吹拂,带起了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穆嘉羽一直站在谢穆妍的身旁,看着她做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仪器,有时候也会从旁协助,例如帮她在细竹上开一个洞,又帮她将两根粗细不同的竹子拼接在一起等等。

“终于做成了……”

谢穆妍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中的这个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的东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把你这里力气最大的人,叫过来。”

这一次几乎不等穆嘉羽吩咐,原先那个受到责骂的青衣人便已经上前走了几步,向着谢穆妍鞠了一躬。

“回谢小姐,力气最大的人正是属下。”

青衣人脸上的伤疤随着他说话时嘴唇的一张一合,就好像一条蜈蚣爬在脸上不停地蠕动着,看上去越发地狰狞,但是他的话语听在谢穆妍的耳中,却仿若福音一般。

“那好,你拿着这把扇子,我让你扇你便扇,风力的大小听我的指挥。”

谢穆妍将穆嘉羽交给她的纸扇一把丢给了男子,男子在接过纸扇后犹疑地看了谢穆嘉一眼,在接触到了他肯定的眼神之后,才大胆的握紧了这把做工精良的纸扇,跟在了谢穆妍的身后,走到了李氏身旁。

不等众人有所反映,只见谢穆妍竟然从馨然的衣袖中突然拔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上去。

鲜血大量地流出,顺着手腕一直流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空酒壶之中。

“谢穆妍,你找死吗?!”

一直不知道谢穆妍究竟在做些什么的穆嘉羽,在看到谢穆妍放血之后,联系方才她的所作所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谢穆妍的目的。

她该死地竟然想要将自己的血给李氏!

他从未见过这种做法,不过单单是看谢穆妍的表情,凭借他对谢穆妍的了解,他也知道,谢穆妍自己都并不知晓这样做是否可行。

但是,她还是那样做了,只为了心底的那一点点救活李氏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