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多多也收拾了一下药箱,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进宫是不能带丫鬟的,所以,只能她独自前往。

莫问携了大庆,匆匆赶了过来。

时间紧急,莫问没有说别的话,只微笑道:“万事小心,为师等你回来。”

陈多多颔首,雄赳赳气昂昂出发了。

见她这样,薛大监不知怎的,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个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一趟危险差事?搞不好,是要丢脑袋的。

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薛大监心里感慨着,面上却没露出来。

他在宫中多年,早就是人精了。

眼下,自己只要干好分内事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跟自己毫无关系。

他引着陈多多进了宫,直奔慧妃的荣华宫。

进去后,立刻有宫女过来接应,将陈多多带进产房。

屋子里有不少人,能闻到血腥味儿。

陈多多心无旁骛,直接看向产床。

只见**躺着一个丰腴美人儿,双目紧闭,已经陷入昏厥之中。

陈多多走过去把脉,还算沉稳有力。

慧妃的奶娘苟氏擦着泪,过来道:“娘娘是昨天午时发作的,已经生了一天一夜,羊水未破,但一直腹痛难忍,生不下来。”

陈多多颔首:“明白了。”

苟氏又问:“这里奴婢能做主,神医打算怎么给娘娘接生?需要多少帮手?需要什么东西?无论你要什么,只管说就是,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陈多多沉吟道:“人多了反而不好,屋子里空气污浊,还影响接生环境。这样,你给我留一个胆大心细干净卫生的宫女当帮手,其余的人都散了吧。此外,还有一件事,你得给我办一下。”

苟氏连忙道:“神医只管说就是。”

她是慧妃的奶娘,与慧妃情同母女。

宫里的太医、精心准备的稳婆,都不起作用,只能指望宫外的救命稻草了。

对那位邱回春,她是寄予厚望的,没想到,此人也束手无策。

如今,又来了一位。

不管此人本事如何,她都必须抓住,先礼后兵。

苟氏开始驱赶稳婆,给陈多多留了一个叫妙心的大宫女。

稳婆们不敢不出去,但也不敢真的离开,只能退到屋外,在窗下跪着,听屋内的动静。

邱回春也跪在这里。

在她们斜对面,跪了一地的太医。

苟氏亲自去了正殿,跪下回话道:“皇上,太后,陈神医已经到了,也接收了娘娘的事情,但她有句话,让奴婢一定要来回皇上。”

昭玄帝一脸诧异:“她要说什么话?”

苟氏道:“陈神医说,她给慧妃娘娘诊了脉,有办法让慧妃娘娘顺利生产,但她要将丑话说在前头,娘娘腹中胎儿过大,必须侧切才能生下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昭玄帝道:“什么是侧切?”

苟氏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陈神医也没时间解释,只让奴婢来回皇上,让皇上应允,还说了,既然请了她来,就要充分相信她才行。”

昭玄帝皱眉,听起来,这人话没说明白,口气倒是不小,挺傲气的。

纯贵妃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笑起来道:“这大夫事情没办成,口气倒是不小,真不知她脑袋是怎么长的。”

罗皇后一脸菜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碧华郡主没有说话的份,只在心里暗自窃喜。

倒是戚太后笑着道:“世外高人都是有几分脾气的,有自己的做事方法,这一点哀家能够理解。这位姑娘本事如何,尚且不知道,但这行事风格,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行了,都已经这样了,这事儿哀家做主了,你去说,哀家答应了,让她安心救治慧妃,旁的事,哀家给她担着。”

苟氏连忙应了,转身去回话。

产房里,陈多多已经开始忙碌了。

她让妙心将屋子收拾一下,找屋外的人要热水。

趁妙心忙碌的功夫,她给慧妃注射了能量剂和催产素。

药剂注射完,又等了一会儿,见慧妃依旧没有醒过来,陈多多皱起眉,直接开始掐人中。

妙心见状,自是大吃一惊。

陈多多道:“你也别傻站着,把娘娘弄醒了好生娃。”

妙心哦了一声,依言上前帮忙。

两人协力掐,将慧妃的人中掐成青紫色,将慧妃活生生掐醒了。

看着自己的大宫女妙心,及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慧妃一脸的茫然。

陈多多神色沉稳,含笑道:“你醒了,既然醒了,接下来按照我说的法子做。你放心,有我在,只要你愿意配合,一定能顺顺利利生下孩子的。”

见她从容自信,毫无慌张之色,慧妃不由自主被感染,却又皱着眉道:“本宫很想配合你,但根本使不上劲。”

陈多多微笑:“那是之前,刚才我给你吃了神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好了,现在我先教你生产呼吸法。”

慧妃与妙心都愣住了。

呼吸还要人教?是个人都会呼吸呀。

陈多多没理会两人的脸色,亲自示范了一遍,又教慧妃如何用劲。

很快宫缩袭来,慧妃疼得不行。

陈多多在一旁吆喝:“不要扯着嗓子喊,深呼吸,吸气/吐气……”

慧妃不得不按照她教的法子呼吸,恍惚间,竟感觉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宫缩是一阵一阵的。

慢慢的,慧妃感觉自己身上也有了力气,跟之前果然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又过了一会儿,她进入临产状态,痛得撕心裂肺。

恍惚间,耳畔传来陈多多的话语声:“头已经露出来了,就是现在!”

慧妃痛得麻木,根本没心思琢磨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到身下有点异样。

妙心的眼睛,简直要瞪成铜铃。

她看到了什么?陈神医竟然拿了一把泛着银色光泽的小长剪刀,直接剪开娘娘的血肉。

她下手又快又稳,神色专注,仿佛很有经验,又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她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发出异响,但她太过吃惊,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

陈多多没抬头,也没理会,自顾自忙活起来。

女子生产,很血腥。

但她必须撑住,绝不能退缩。

慧妃痛得死去活来,身下鲜血淋漓,恨不得撞墙。

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直接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