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的剧本里少写了一个很重要的桥段，那就是程勇为什么能直接联系到印度的渠道。

他一个卖印度神油快要破产的小店主，想去印度买药就能直接联系到那边的源头工厂，有这么容易？

他自己卖的是ZS印度神油，但他肯定也是找自己上游经销商拿的货，他手里要有一条直通源头工厂的印度ZS链条也不至于困顿成那样。

但是出于电影时长的考虑，闻牧野和韩佳女都没有写这段，选择给程勇开挂，让他直接去印度找工厂拿货。

也不能具体写，在大银幕上描述一个人怎么建立完整的ZS渠道，审核那边通不过的。

实际上现实里，纺织厂老板路勇开拓印度渠道颇费了一些功夫。

《药神》剧组开拍以来，效率不是很高，在街头拍戏，总会遇到很多意外情况。

开机以来拍了几天，一条能用的素材都没有。

张元君不急，好事多磨，慢慢来呗。

主角团里，除张元君外，最先进组的居然是刘牧师的扮演者杨新明。

介于前几天拍摄的不顺利，闻牧野临时调整，今天改拍刘牧师在教堂卖药的一小段，内容很简单，刘牧师给教会的病友递上药，说一句God bless you。

这场戏不该张元君，但张元君还是在现场看。

负责群演的副导演在给群演排队，闻牧野在跟摄影王勃学说镜头。

“这里拉背，从牧师背后拍病友领药。”闻牧野拿出自己为这场戏画的分镜。

但王勃学有不一样的意见：“要不先给个教堂全景？牧师站在十字架下，病友排成一对，然后领药。”

闻牧野并不同意这样的拍摄方案，认为如果这样拍，意义虽然很大，但有些太大了，刘牧师发药的这个片段在正片里预计不超过10秒，为一个10秒的片段，用全景表现神与人的冲突，有些太大。

但闻牧野还是被王勃学说动了，同意先这样拍一条，看看效果，因为这样的人神冲突的确很吸引人。

说完镜头，闻牧野催演员统筹：“问问王传军能不能提前进组，最好明天就来。这个教堂我们要利用起来，尽快拍。”

统筹答应会再去催王传军。

闻牧野说完又进片场跟杨新明说戏。

杨新明老先生算是圈内很有口碑的黄金配角了，价格公道，戏也不错，人也好相处，一些老年角色，很多剧组都愿意请他，老头儿还不挑戏，好好跟他说，他多半会同意。

不过，可能是因为时代因素，杨新明文化程度不是很高，刘牧师在戏中有很多英语台词，杨新明没办法，就只能找人念给他听，他再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英语台词背下来。

但是还别说，他“别扭”的英语口音，倒是给刘牧师增添了几分神职人员的稳重和谦和。

闻牧野在片场跟杨新明说待会儿他镜头会怎么打，他表演时应该注意什么问题。

说完戏，闻牧野坐回导演椅。

现场副导演大喊：“各部门就位，开始。”

剧组在教堂里拍了一整天，还是没能拍完这场戏，能用的镜头也就一两个。

张元君在片场尽到一个监制的责任，会帮着说戏和统筹，还会就一些拍摄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

“这要是拍胶片，制片要骂人了。”张元君笑道，“牧野拍过胶片吗？”

“学生作业拍过，但出来拍电影就没试过胶片了，太贵了。”

张元君在《盗梦空间》中体验了胶片拍摄——诺兰坚持用IMAX胶片机。

他分享自己拍胶片的体验：“诺兰他不喜欢看监视器，他喜欢跟着摄影机跑。IMAX胶片机那么大，一段戏拍了几天都不过，我们跟机员和副导演脸色非常不好看，然后制片人在片场，你演啊，这一卷快没了，说词啊！我们没人敢惹制片。”

但杨新明完整经历过胶片时代，他说：“以前还没监视器，拍成什么样全看摄影师和导演的判断，所以你看很多老导演的照片都是坐在摄影机边上拍的。那时候拍戏，机器一转，心就开始打鼓，演出来倒好说，NG多了，制片和导演都骂人，你怎么搞的，你知道这一卷多贵吗！“特别是拍升格镜头的时候，机器嗡的一声，转得飞快，新人演员就特别容易出错。”

张元君在剧组吃了晚饭才回去，因为他知道今天下午刘艺菲看天气好推两个孩子逛公园去了。

张元君晚上回来的时候，刘艺菲和刘小莉还有张妈妈都在吃饭。

两个小东西在睡觉。

“你吃了吗？”刘小莉问。

“我在剧组吃过了，你们吃，我看看孩子。”说完洗了手去看孩子。

连张妈妈自己都说：“你这就是有了孩子忘了娘，心里眼里都是他们两个，进门话都不跟我们多说两句。”

刘艺菲接话道：“忘了娘还忘了老婆。”

张元君笑道：“你们都多大了，跟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争风吃醋。”

孩子睡觉的卧室没关门，方便外面的大人随时听动静，房间里也没关灯。张元君径直走了进去。

张元君的声音传出来：“哎呀，孩子醒了你们都不知道。”

刘艺菲放下碗筷，两位妈妈也欲起身，但刘艺菲说：“你们吃，我去就行。”

刘艺菲进房，正看见张元君解开孩子的尿片查看情况。

刘艺菲道：“刚睡没两个小时。”

张元君说：“这时候要你们哭你们又不哭了。睡醒了可以哭两声知道吗？”

两个孩子还在吐舌头。

张元君说：“你去吃饭吧，我看着，没事。”

然后张元君一手一个，把两兄妹提到外面的婴儿围栏里。

“给孩子把尿，估计是被憋醒的。”张妈妈说，“两个小傻瓜，也不知道哭两声。”

张元君照做，果然两人都尿了。

尿完，张元君拿过玩具陪他们玩，兄妹俩都是脚比手更灵活，凡是放在脚边的玩具，都会被蹬走。

“喜欢这样玩是吧。”张元君一手抱着女儿坐在地上，一手把各色玩具放在她脚边让她蹬。

女儿玩完，抱儿子再玩一遍。

张元君说：“腿这么有力，长大了去蹬三轮好不好？”

张妈妈笑道：“这你就教得好。”

刘小莉也笑了：“亏你想得出来。”

刘艺菲说：“等他们长大，还有蹬三轮的？”

张元君笑道：“没有咱们就买一辆，到时候爸爸妈妈老了，你们就带爸爸妈妈坐三轮车，好不好？”

妹妹先啊啊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她听懂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