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晚。
白榆和柯蒂莉亚一同前去了白金汉宫，参加了宴会。
原本他以为佩姬和柯蒂莉亚还要争论一下，但洛朗宁家族中的问题导致佩姬无法脱身。
甚至梅露西娜也必须留下来帮忙协助处理。
因为摩尔斯不死心，带上了自己的死忠们选择了反叛。
当天夜晚，佩姬就遭遇了一次刺杀，但这次刺杀迅速被摆平了。
佩姬如今也已经是四阶法师的水平，还是最难缠的血族法师，生命力极强。
反杀刺客后，拷问得知雇主就是摩尔斯。
然后佩姬很快判断出来，摩尔斯的打算是刺杀家族要员，让洛朗宁自乱阵脚。
他已经是穷途末路，索性彻底疯狂。
摩尔斯当然没有亲自上场，他虽然疯狂，但不是傻逼，自己上来杀人，哪怕成功了，也就是一换一。
而且有白榆在，一换一都是奢望。
他们的根本目标，其实是扰乱洛朗宁家族的内部，然后找机会卷款提桶跑路。
通过地下黑市，把大量的金钱、产业、店铺都置换成黄金、宝石、元素结晶等硬通货，然后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毕竟这世界之大，总有地方可以落脚。
不过摩尔斯要离开隆冬，就只能通过幽灵船队转移财产。
可他百密一疏就在这儿，世界上的幽灵船队就那么几只。
虽说爱德华没办法上岸，但不代表他不能看报纸了解具体情况。
昨天那位被柯蒂莉和佩姬同时呵斥的男人，其背后送来书信的那位小姐，其实是一个暗喻。
书信末尾的落款是安娜。
它代指的是安娜女王号，即黑胡子爱德华船队的旗舰。
有了黑胡子通风报信，摩尔斯的转移计划早在执行前十个小时就已经暴露的彻底。
当然，即便他找上了纳尔逊，结果也是一样。
东煌和幽灵船队的合作也才刚刚达成不久，属于秘密条约，摩尔斯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在凌晨三点的码头焦急等待船队时，等来的却是洛朗宁家的侍卫以及东煌集团的安保人员。
摩尔斯的最后一舞还没跳起来就被摁在地上了。
摩尔斯被警方给带了回去，苏格兰场的牢狱中给他保留着一个坑位，接下来他要面临多项刑事指控，包括买凶杀人、放火、倒卖资产、金融诈骗等合计二十多项的罪名，最终会被办成铁案，运气好一点还能有三年死缓，运气不好，三个月后就得奔赴刑场速通本周目。
佩姬其实没打算杀死摩尔斯，这人虽然心气很高，但能力也是有的，如果低头认错，只要他签下秩序契约书，并以心脏发誓，家族可以留下他一用。
但人偏执的结果就是一条路走到黑，死不悔改的结果就是死。
摩尔斯的问题虽然解决，但他带来的大量资产也成了问题，光是清点这些就要不少时间。
好处在于，他提桶跑路也顺带把自己全部身家带上了，狠狠的充盈了一波洛朗宁家的财库。
佩姬都连连感慨，难怪皇帝都喜欢杀贵族抄家。
白榆深表赞同，他想起以前有款游戏里，会把和珅当做卡牌角色给做进去，没钱了就把和珅杀了抄家，然后复活，然后再杀再抄，在游戏周期里循环往复，疯狂爆金币。
总之，昨晚的小插曲之后，总裁姐姐和未婚妻佩姬都得开始加班清算资产，趁热打铁的收容洛朗宁派系，安抚人心，轻扫沉疴，也没时间陪着白榆去皇室晚宴。
……
小马车摇啊摇。
白榆不明白，明明有汽车这么好的发明，为什么非得做个马车，再好的马车也是会颠簸的，为了追求一点仪式感放弃舒适的沙发冰箱大彩电值得吗？
柯蒂莉亚倒是没那么多想法，抱着白榆的臂弯，笑容自信且桀骜。
这眼神和细微表情，像极了十八岁时被校花摁在墙角亲了一口的少年人。
满满的都是骄傲、嘚瑟，虚荣心填满，自信甚至自负。
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白榆知道，自己今晚会是整个宴会里最靓的仔；而作为自己的女伴，柯蒂莉亚自然是这个宴会里最美的妞儿。
两人进入了宴会场地。
白金汉宫开放了相当高规格的大厅，此处名为红心宫，通常招待外宾级别的贵客才会开放。
皇室展现出了应有的态度。
宴会前半段，基本上乏善可陈。
贵族圈子里的各种交际免不了。
负责宴会主持的亲王的态度实在平平，对白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没了下文。
茜茜公主则是干脆没露面，邀请白榆而来的海伦公主倒是露面了。
她主动道出邀请白榆的理由，是因为她很好奇白榆的过去经历。
海伦公主有个马甲是隆冬的畅销小说作家，白榆对她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取材对象。
白榆有删减的给她说了几个故事，和自己相关的，又或者是和某些英灵相关的真实过往。
见到海伦公主若有所思的表情，白榆猜到她应该是灵感来了，便主动告退。
之后陪着柯蒂莉亚跳了两场舞，宴会便迎来了尾声。
可白榆来白金汉宫的真正目标还没实现。
他还没能见到女皇维多利亚。
如果见到了维多利亚，她应该可以告诉自己老爷子的下落。
若是运气好，还能从对方这里知道进入妖精国度的方式。
虽说妖精国度在隆冬根本不是秘密，但有资格进入其中的人少之又少，能被妖精看上的人终归是极少数。
隆冬女皇贵为封圣，地位超然，自然不是谁都能随意觐见，可白榆是送了不落之日回来的贵客，他的申请，隆冬皇族多少要听一听，给个体面的解释。
亲王被一群贵族围着，谈天说地；白榆只能找上亲王妃提交口头申请。
亲王妃对白榆观感很不错，加之她原本也是在罗马长大的贵族，态度相当友好。
她无奈的表示，罗马来的圣徒和维多利亚两人一直呆在温室当中，至今都没出来，也没有人敢过去追问。
白榆这才知道，柳德米拉在三天前就已经来到了白金汉宫，并且和维多利亚谈到现在。
两位封圣交谈的事，必然非同寻常。
白榆只好暂时放弃，然后问询：“我来了隆冬后，却是连一位封圣都没见到？”
亲王妃莞尔道：“封圣哪有那么容易见到……这隆冬里的封圣，十之七八都呆在妖精国内。”
“妖精国很好吗？”
“我不清楚，也没有去过。”亲王妃说：“一直传言，妖精国是理想乡，能够让人长生不老。”
“假的。”白榆一语断言笃定，如果真是如此，早就无数人等着排队进入。
亲王妃浅笑：“自然是假的，但留在妖精国里的封圣都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圣杯骑士，必须得守护着圣杯啊。”
“对了……”
亲王妃忽然想起一事，主动提议。
“既然白先生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择日不撞日，您要不要去参见一下圣杯？”
“就当做是提前熟悉一下。”
白榆不解：“圣杯是可以随意见的？”
“当然不是。”亲王妃摇头微笑：“圣杯只会留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现实世界中所见到的仅仅是它的倒影。”
……
白金汉宫，温室的花园中。
柳德米拉端起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杯，默默等待着眼前的女皇睁开眼睛。
经过长达两天两夜的等候，维多利亚的睫毛微微颤抖，旋即睁开了双眼。
女皇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疲倦之色。
“你这一次沉浸的时间或许有些过于漫长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女皇陛下。”
“如果这算是睡着，想必会是一场噩梦。”维多利亚轻轻揉着眉心，她端起茶杯，又切下一块蛋糕，抿了一口：“三天没吃东西，有些饿了。”
“你这封圣好生脆弱。”
“毕竟我和你们不同，我只是比常人看的更远一些，并不擅长打架。”维多利亚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待会儿得让孙女给我捶捶背。”
“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情况真的糟糕到了你不想开口的地步？”
冰洁的女武神皱眉，她语气多了几分压抑：“所以，你看到什么了？有找到罗马皇帝的去向吗？”
维多利亚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刚刚看到了影之国。”
“斯卡哈告诉我。”
“她说……皇帝死了。”
温室内骤然飘起莹莹雪花。
一片雪花落在了红茶里，瞬间冻成冰坨。
柳德米拉眼神冷彻：“这……不可能，维多利亚，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么。”
罗马皇帝的失踪是辛秘中的辛秘，如今代为监国的是皇太子，假扮皇帝的是缇灵亲王。
而现在皇帝死了？
这是足以引发罗马地震的大事。
他如何死的，死在哪里，谁害死的他？
而这三个问题，在柳德米拉追问前，就已经被维多利亚否定了。
“详细的情况，我也并不清楚。”
“斯卡哈作为影之国的守门人，她的话想来不会有错。”
女皇放下被冻结的红茶，又看向柳德米拉。
“她亲眼看着皇帝进了影之国最里面的那扇门。”
柳德米拉松了口气：“那不就是说，斯卡哈也没亲眼看到他的死亡么？”
“对她来说，并无区别……一百天内无法从门中归还者，就永远回不来了。”维多利亚低声叹息。
“陛下没留下什么口信吗？”
“无从得知，或许只有去见了斯卡哈才清楚。”维多利亚顿了顿：“而且，我还得知了另外的几个消息。”
“是什么？”
“皇帝不是唯一一个进入的，随同皇帝一起进入最里面那扇门的，还有其他人，一共五位。”
维多利亚轻轻挥手，温室的温度恢复了正常，暖意如春中，她的目光却如同深夜般冷寂。
“有一位圣杯骑士，一位教会的虔诚圣徒，一名远道而来的苦行僧人，还有一位找寻孩子的父亲。”
“足足五位封圣进入了那扇门，居然没有一丁点回声？这是近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吧？”柳德米拉坐直了身体：“圣杯骑士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妖精国了？”
她刚刚说完，忽然意识到华点所在，当即追问：“等等，你说的最后一位……是谁？”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红心殿的方向：“他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