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茅草屋里一阵沉默,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当出头鸟。

谁都不知道把倭兵和汉奸绑了的神秘人是谁,要是等年底来了见不到,报复村里人怎么办?不把倭兵放了也不行,炮楼里的倭兵丢了人肯定四处找,要是被发现在村子里也会报复。

左不行右也不行,所以谁都没说话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气氛很是僵持,唯有雨化田饰演的花屋小三郎还在叫骂个不停,听得马大三浑身不舒服,告诉董汉臣让小鬼子别打招呼了怎么还没个停呢,董汉臣忙说小鬼子热情,扭过头告诉花屋小三郎这帮村民们已经害怕,不用再吓唬他们了。

“果然是一帮支那猪,董桑,快告诉他们给我解绑,不然我把他们全都杀了。”

“太君别着急,咱们要是松绑了不好向酒冢队长交代,依我看就先这样被绑着,让村民把咱们送回去,也好让酒冢队长知道太君你是跟支那猪打仗了,不是被人偷袭。”

“八嘎,可恶的支那,不要让我逮到你。”

花屋小三郎死死咬着牙,凶狠跃然脸上,更把村民们吓住,马大三忙问董汉臣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对倭兵他不敢大声说话但对汉奸他的嗓门就粗了,董汉臣连忙点头哈腰赔着笑说什么都没说,倭兵想尿尿他让倭兵再憋会儿,接着忙问商量得怎么样?

“还能咋样。”

马大三往村民们身上瞥一眼,满以为叫他们来能帮忙拿个主意,没想到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马大三也烦了便大手一挥表示就先留着倭兵,等年底再说。

这话一出口,五舅姥爷等人纷纷点头就说这么办,既然人在马大三这儿那就让马大三看管,有啥事了再来找村民们帮忙,说完就匆匆要走,唯独鱼儿的公公,一个下肢瘫痪的老头狠狠地盯着花屋小三郎,叫嚷要把小鬼子杀了不然全村人都得被小鬼子害死。

“七爷,你可别乱说,前两天小鬼子还给我鬼子发糖块呢,甜丝丝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坏。”

八婶子撇着嘴让鱼儿把疯七爷嘴巴捂住,这糟老头子瘫了这些年神神叨叨的,成天说打小鬼子,也没见小鬼子有啥坏的,偶尔还拿着那叫什么萨克斯的东西吹曲儿,要跟村民共荣,疯七爷一见小鬼子就喊打喊傻,害得八婶子的小孩少拿好几块糖果,因为这事儿八婶子一直念叨糟老头子没好心。

村里备份最高的是五舅姥爷,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八婶子在一旁催促着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把人给马大三看着就行呗,她灶上还坐着棒子粥可别糊了,听到棒子粥五舅姥爷砸吧下嘴,说就这样吧马大三看好人就行。

疯七爷还在叫骂着杀了小鬼子,但村里人没一个听的都掉头走了,最后鱼儿跟马大三一起把疯七爷抬回他自己的小屋才算让他住嘴。

“咔,收工!”

第二场戏一遍就过,剧组人员都是喜笑颜开,夜间戏有多难拍谁都清楚,灯光打得不能太亮但又不能暗,要营造出夜晚的场景还得让观众能看清楚演员们的表情变化,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因为表情捕捉不清楚要NG重拍,这下两场夜戏完成一个,剩下那个就要很久之后了,短时间内剧组人员都能舒一口气。

绑着雨化田的绳子自然有工作人员帮忙解开,袁钉一边甩掉绳子一边跟雨化田说,刚才雨化田凶狠的眼神把他吓一跳差点就忘台词了,问雨化田以前是不是当过杀手,所以眼神才这么凶狠吓人?

雨化田瞥他一眼,命他若是无话便将嘴闭上,杀手?微末之流!拿此与雨化田相比实是笑话,甩掉绳索雨化田便起身到一旁休息,虽是收工但也不可急着离开,镜头若有不妥还应补拍方可。

江文正在看回放,从导演、主演两个不同的角度将两场戏的镜头来回观摩,本是笑着的脸却慢慢收紧,到后来摇着头说不行,一旁副导演顿时紧张忙问哪儿不好,两场戏都由他操刀,有问题自然也显露出他能力欠缺。

“一开始就不对劲,感觉不对。”

指着镜头前马大三和鱼儿的“**”,江文不住地摇头,把副导演说得很懵不明白不对在什么地方,镜头很好该拍的地方都拍了,不该拍的地方也没拍到,按理论来说这已经合格还有什么问题?

这一点江文也不好说清楚,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马大三和鱼儿暗中**不该是如此的……矜持?江文想半天想出这么一个词儿,把江宏波说得气恼又骂他流氓,这样都不行干脆江文去拍三级片得了。

“不,不,我是说认真的。”

“那你倒是说,哪儿不行啊。”

“说不出来,应该更激烈些但又不对,总觉得不符合那个年代村里的历史,雨化田你怎么看?”

说着话,江文把问题抛给一直坐在旁边不参与的雨化田,其余主演都都上来了面带思索但并没有答案,雨化田往镜头前瞥一眼淡淡说道,“厚衣在身自然不贴合年代,既是**自然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怎会尚有衣装在身。”

“那你的意思是把衣服都脱光?可村里人怎么都得有几件衣服可以穿吧,肚兜也不要?”

“村中之人贫寒饥苦,能有几件衣可穿?”

能有一件棉衣便已是宽裕,岂不知许多农户在寒冬仍需靠单衣度日?莫说换,村户几年甚至十几年只穿一件棉衣都属正常,无得轮换自然要对棉衣小心谨慎不得沾湿,床笫之事自要脱衣方可。

江文拍起了巴掌叫好,连犹豫都没有就说按这么拍,江宏波在一旁恼火得眼睛倒吊起来说不干,拍个戏还要脱光剧组这么多人不全都看完了。

“这叫为艺术献身。”

“老流氓。”

江宏波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字,她当演员是为证明自己,哪怕受伤当不了运动员她也能在其他道路上做出一番事业,但可没想过靠脱出名,她又不是为了名气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

总之,裸戏她不拍,江文想拍就去找替身她顶多出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