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霄廷走到门口:“静娴,过来,认识一下鱼先生。”鱼秋白愣了一下,慢慢站起来。
那女子走进来,偷偷看了一眼鱼秋白,怯生生停在门里。莫霄廷介绍道:“这是我收养的,叫静娴。静娴,这是鱼先生。以后别的活你不用干了,专门负责照顾鱼先生。”
鱼秋白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莫大侠不必如此费心。”莫霄廷说:“鱼先生不必客气。既然师兄把您留在泰山,我们当然得照顾好了。静娴,见过鱼先生。”静娴怯怯地走过来,低着头叫了一声:“鱼先生。”鱼秋白有些尴尬,忙又推辞:“莫大侠,真的不用!”
莫霄廷又把郑玄叫进来,嘱咐道:“我还要去山下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鱼先生,您先歇着。我稍后再来看您。”莫霄廷轻轻拱手,转身走了。
“莫大侠,莫大侠!”鱼秋白叫不住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郑玄说:“鱼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鱼秋白轻轻点头:“暂时不缺什么。”郑玄说:“那我先出去了。让静娴帮您收拾一下。我就在外面,你有事随时叫我。”郑玄转身走了。
静娴默默走到床边,开始收拾床面。鱼秋白说:“姑娘,我自己收拾吧。你不用管了。”静娴并未回应。鱼秋白没办法,为了避嫌,转身走了出去。静娴默默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整理。
鱼秋白站在院中,抬头看着树上的鸟。郑玄在院子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默默守护。
一会,静娴从屋里走出来,低着头小声说:“收拾好了。您可以进去了。”鱼秋白说:“谢谢你。”静娴一声不响地转身走了。鱼秋白看了一眼,转身进屋。
在桌边无聊地坐了一会,鱼秋白有些口渴,提起茶壶想要倒水,却发现没水,无奈地放下。
这时静娴轻轻敲门。鱼秋白说:“请进。”静娴拎着水壶走进来,默默走到桌边。泡好茶,轻轻倒出一杯,默默摆到鱼秋白面前。鱼秋白笑着说:“我正是口渴了。多谢姑娘。”
静娴退到一边,低着头默默站着。鱼秋白扭头看了一眼,说:“我这没什么事了。姑娘有事就去忙吧。”静娴小声说:“我没事。”鱼秋白一时无语,慢慢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总觉得有个姑娘在屋里有些别扭。
鱼秋白喝完茶,放下茶杯,见静娴还那样站着,开口说道:“姑娘,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你回去歇着吧。”静娴低着头,偷偷看了他一眼,稍稍沉默了一会,转身走了。
鱼秋白坐在桌边,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娄里古和蓝娇娥意外出现,暴露了他的身份。“那二人干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勾当,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接着又想到熊天阙前后态度的变化。“我表明身份之后,熊天阙并未放在心上。为何后来突然转变,要把我强行留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有就是那块匾。“泰安知府黎梦天,是碰巧重名,还是……”想起往事,忽然心痛。鱼秋白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天空喃喃自语:“朝云,你到底在哪啊?”
娄里古和蓝娇娥隐身在泰山别院附近,探头往门口张望着。蓝娇娥问:“你说会在那里边吗?”娄里古说:“应该是吧。马车是往这边来的,很快又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上面没人。”蓝娇娥看了看山庄的牌匾:“泰山别院。这里是泰山派的地盘。”
娄里古捏着下巴合计着:“咱们怎么进去呢?怎么把无终才子弄出来?”蓝娇娥忙说:“这种地方可不能乱闯!得罪泰山派,咱们就完了。”娄里古说:“那也不能一直在这守着呀。万一他住下了,十天半个月不出来,咱们在这喝西北风啊?”蓝娇娥说:“等到天黑,如果他还不出来,那就是住下了。咱们也在附近住下,每天过来等。只要他出来,咱们就能想办法接近。”娄里古点头同意。
等到天黑,一直没见鱼秋白出来,二人只得无奈地暂且离去。
第二天一早,鱼秋白打开房门。却见静娴端着水盆站在门外,听到开门声,转过脸来。鱼秋白愣了一下,从门口让开。
静娴进了屋,把水盆放在凳子上,捧着毛巾:“请先生洗漱。”鱼秋白说:“谢谢。你放下吧,一会我自己来。”静娴说:“我伺候先生洗漱。”鱼秋白说:“不用。谢谢你。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静娴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搭在水盆上,转身出去了。鱼秋白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一会,静娴又来了,这次是来送早饭的,摆好碗筷,默默端着脸盆出去了。鱼秋白在桌边坐下,开始用早餐。静娴回来,径直去收拾床面。鱼秋白看了看她,有些无可奈何。
将近晌午,莫霄廷来了。鱼秋白问:“莫大侠今日空闲了?”莫霄廷笑着说:“先生送来的好酒,昨天醉倒一片。各派的人今天陆续走了。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先生。昨晚先生睡得好吗?”鱼秋白微笑道:“没什么好不好的,无非过夜而已。”
莫霄廷脸上笑容慢慢散去,略显尴尬。鱼秋白忙说:“莫大侠不要多心,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莫霄廷勉强笑了笑,一时找不到话题。
鱼秋白问:“莫大侠可知道,熊掌门为何要留我在此?”莫霄廷说:“久闻无终才子大名。我师兄仰慕先生才华,应该是想找机会亲近亲近。”鱼秋白看着他:“莫大侠真的这么以为?”莫霄廷忙说:“师兄的心思,我还真说不好。不过先生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鱼秋白笑着说:“莫大侠的好意我完全相信。你我初次见面,为何对鱼某如此关照?”莫霄廷稍稍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鱼秋白有些诧异。
确定外面无人,莫霄廷回来说道:“实不相瞒,我师兄一心要称霸武林。这一点我不是很赞同,又不知如何劝他。昨日幸亏先生来了,帮我劝住师兄,没急着选盟主。”鱼秋白说:“我不过是跟你闲聊几句。最后说服熊掌门的还是你莫大侠。”莫霄廷说:“没有先生指点,我无论如何想不出足以说服师兄的理由。只此一事,便可以看出先生的过人之才。”
鱼秋白说:“把我强行留下,不会是莫大侠的主意吧?”莫霄廷连忙摆手:“绝对不是!这个我可以发誓!我是真心敬佩先生,当然也乐见先生留下,早晚向您请教。”
鱼秋白说:“熊掌门将我当众扣下,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莫霄廷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不过请先生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您受到半点委屈。”“多谢莫大侠。那我就在这住上几天。你找时间问问熊掌门,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莫霄廷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