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云罗问鱼秋白:“沙明普他们南下去高邮,那里真的会有张士诚宝藏吗?”鱼秋白说:“当时黎梦天问我,如果张士诚留有宝藏,会在哪里。我说可能在高邮。这一切的前提是张士诚真的留有宝藏。你想想,张士诚拥有数万之众、坚固城池,尚不能自保。即便留下宝藏又如何守得住?既然守不住,他留下宝藏又有何用?”乞云罗点头。
鱼秋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乞云罗问:“怎么了?”鱼秋白说:“我终于明白黎梦天为何会放任熊天阙围攻鲁山。他发觉沙明普的贪欲和野心可能已经脱离他的掌控,想另外扶植熊天阙做他的鹰犬。”乞云罗说:“黎梦天纵横黑白两道,一定也有很大的野心。”
鱼秋白吩咐:“若离,把杨连叫过来。”若离回头看着杨连:“先生叫你呢。”杨连跑过来:“鱼先生,什么事?”鱼秋白说:“你马上通知老董,让他查一下泰安知府黎梦天的底细。但有不善之处,证据越翔实越好。”杨连马上去办。
车队过了河间、保定,进入太行山脉。若离望着周围,感觉眼熟,回头问:“先生,咱们这是去哪啊?”“太白山。”若离惊喜道:“真的是太白山!我就感觉来过这!”
车队停下。林少钦回来问道:“丘先生,已经到太白山了。咱们上山还是继续往前走?”鱼秋白说:“上山。若离熟悉这里的情况。你看看哪里适合住人,带大家过去。”“好。”若离把马车交给柳俊,跟着林少钦去前面带路。
半山腰有座庵堂。林少钦指挥车队停下。若离跑回来:“先生,到了。”扶着鱼秋白下了车。乞云罗说:“我去叫静娴。”鱼秋白抬眼望去,门口上方的字迹依稀可辨:“定心庵。”
若离扶着鱼秋白走过去:“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地方。里面地方挺大的,应该都能住下。”乞云罗吩咐:“让大家卸车吧。”林少钦、韩北风指挥众弟子卸车、搬东西。鱼秋白、乞云罗、静娴、李木、杨连跟着若离往里走。
到了里面,若离说:“这间是我师父住过的,先生就住这吧。云罗姐姐住隔壁。”鱼秋白说:“这间叫云罗姑娘住吧。我去隔壁。”若离不解。乞云罗小声说:“这是丘先生对你师父的尊重。”若离似懂非懂,说:“其他房间也都可以住人。”鱼秋白吩咐杨连:“你去通知韩大侠,请他进来分配房间。”
乞云罗对静娴说:“若离咱们三个住一间。”静娴说:“好。我先帮先生打扫房间。”乞云罗说:“你收拾这屋吧。先生那一间我去打扫。”两个人各自进屋。鱼秋白对李木说:“你也帮着收拾一下。晚上跟我住一间。”李木点头,进去给乞云罗帮忙。
若离问:“先生为什么不住我师父的房间?”鱼秋白说:“你师父是出家人,生前最爱干净。太白老尼的房间怎能叫男子入住?”若离腼腆地说:“云罗姐姐也明白,就我不知道。”
鱼秋白微微一笑:“好久没回来了,是不是很想四处看看?”若离点头。鱼秋白说:“我闲着没事,跟你去转转。”
“好。”若离欣然在前面带路。每到一处,便会讲起童年的有关经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鱼秋白问:“你师父葬在哪?我想去祭奠一下。”若离找出当年剩下的纸钱、香烛等物,陪鱼秋白走出定心庵。到了太白老尼坟前,若离默默跪倒。鱼秋白走过去,摆放供品,点燃香烛。
若离跪在坟前喃喃诉说:“师父,我回来了。我已经离开莫家,是先生收留了我。”鱼秋白点燃纸钱,轻声说道:“老尼前辈,秋白久慕您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到了这里,正好过来祭拜。若离跟着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替您好好照顾她。”若离默默看了看他,心中感动。
韩北风分配完房间,正在指挥弟子们打扫。丁右平和林少钦带人往里搬东西。
乞云罗从屋里出来,看到鱼秋白和若离回来,问:“若离,你们去哪了?”“去坟前给我师父烧纸。”“怎么没叫上我呀?我也应该一起去。”鱼秋白说:“我们也是忽然想到的,顺道就去了。咱们要在此常住,以后还有机会。”乞云罗说:“下次一定要叫上我。”若离用力点头。
鲁山派从此在太白山住下。韩文、柳俊偶尔去灵丘县城采办粮食、油盐等物。杨连负责打探江湖上的消息。
乞云罗每日陪在鱼秋白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鱼秋白说:“让李木和若离来就行了。你是一派掌门,不能老做这些事情。”乞云罗含羞道:“我愿意一辈子照顾先生。”鱼秋白默默看了看她,不再推辞。静娴知道乞云罗对鱼秋白的心思,也就不去打扰。
鱼秋白仍会指点李木和若离。二人的武功又不断精进。
静娴在旁边看着,也试着比划,转身时险些把自己晃倒。乞云罗关切地问道:“静娴,没事吧?”静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没事。我还是去给大家洗衣服吧。”说完,羞涩地走了。
林少钦和丁右平每天带着众弟子刻苦练功。鱼秋白和乞云罗经过,停下来看了一会,赞许地轻轻点头。林少钦和丁右平看到他们,吩咐众弟子继续练习,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乞云罗说:“看大家的劲头,比在鲁山还刻苦!”丁右平说:“不刻苦不行啊。不赶紧振作起来,咱们永远也回不了鲁山。”乞云罗忽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这个掌门实在不够用心。
鱼秋白说:“不但要重回鲁山,还要打败熊天阙。日后便无人敢再进犯鲁山!”林少钦和丁右平惊讶地看着他。乞云罗也抬起头。丁右平说:“以我们现在的武功,恐怕很难打败熊天阙。”
鱼秋白说:“两位能否先施展一下?”丁右平和林少钦相互看了一眼。乞云罗说:“先生要看,你们就演示一下。”林少钦和丁右平走出几步,拉开架势,各自施展开来。鱼秋白默默看着,若有所思。韩北风远远走来,也停步观看。
丁右平和林少钦演示完了,回到鱼秋白面前:“鱼先生,献丑了。”
鱼秋白说:“林少侠的枪,丁大侠的剑,各有独到之处。如果能有效配合,威力会更大。”丁右平和林少钦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拱手道:“请先生指教!”鱼秋白说:“你们先自己尝试。我回去好好想想,肯定有配合的办法。”丁右平说:“那就拜托先生了!”
乞云罗忽然看到韩北风,招手道:“二师兄!”韩北风说:“你们继续。”说完便转身走了。乞云罗惊讶道:“二师兄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丁右平和林少钦也有些纳闷。
鱼秋白说:“韩大侠被沙明普迫害,功力受损严重,看到大家练功,心里肯定着急。”乞云罗等人不免忧心。鱼秋白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设法帮他调理。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丁右平欣喜道:“多谢先生!”乞云罗偷偷看着鱼秋白,心里更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