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秋白看了一会,迈步上前。乞云罗叫了一声“先生”,赶紧追过去。若离也急忙跟上。
沙明普看到鱼秋白走出来,说:“鱼秋白,你不是号称无终才子吗?应该懂得朝廷律法。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还不劝他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鱼秋白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沙明普,原名蒲莽山,三十年前落网的黄河大道蒲满江之子。我说得没错吧?”沙明普愣了一下,急忙掩饰:“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鱼秋白笑道:“那我就说一些你可能关心的。”随后压低声音:“你可知令尊当年是怎么死的?”沙明普一愣,不解地看着他。鱼秋白说:“有些事你可能知道,有些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才是你最应该知道的。”沙明普问:“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知道些什么?”鱼秋白说:“令尊有个拜把子兄弟,这个你应该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鱼秋白提高嗓音,对众人说道:“黄河大盗名噪一时,惊动朝廷,限期捉拿。蒲满江的同伙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富贵,暗中出卖了这位兄弟。蒲满江被官府抓获,当众斩首。他的同伙却带着全部赃银远走高飞,享受荣华富贵。”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齿。黎大楚挤到前面来,毕竟他被通缉的事跟黄河大盗蒲满江有关。
鱼秋白看着沙明普:“而你依旧是江洋大盗的儿子,只能改名换姓,为他人做犬马。不知令尊泉下有知,作何感想。”沙明普转身看着黎梦天:“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黎梦天说:“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肖四走到沙明普身边:“师父,无终才子一向巧舌如簧,您可千万别上当。”
鱼秋白说:“我所讲的一切都有证据。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拿给你。难道你自己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沙明普回头看了一眼黎梦天,对鱼秋白说:“你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就在车上。”
黎梦天给肖四使了个眼色。肖四早已悄悄拿出匕首,假装劝说沙明普,忽然用力一捅,一刀扎进沙明普的肚子,用力扭转。沙明普惊愕地看着他:“你……你……”肖四低声说:“师父,对不起。黎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叛徒!”沙明普嘴里开始吐血,拼着最后的力气,一剑捅入肖四的肋下。师徒二人抓扯着倒在地上,双双毙命。现场鸦雀无声。
乞云罗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肖四居然是黎梦天派到沙明普身边的卧底。鱼秋白也有些意外。
黎梦天忽然失去两个得力的手下,看着地上的尸体,难免痛心,可是又说不出什么。
鱼秋白看到黎大楚:“黎寨主,你当年被人冤枉,全是被黄河大盗连累。蒲满江受刑招供之时,已经说不出话,手指写下同伙的名字,字迹却过于潦草。官府看成了黎大楚。其实,那个黄河大盗名字叫黎太梵。”黎大楚问:“鱼先生,您可知那个黎太梵在哪?我要抓住他,洗清冤屈!”
鱼秋白扭头看了一眼黎梦天。黎大楚一愣,盯着黎梦天,不敢轻举妄动。
黎梦天回过神来,大声说道:“鲁山派勾结大泽山土匪,杀伤人命,骚扰地方。各位义士,帮本府把他们拿下!朝廷重重有赏!”众人面面相觑,并无一人上前。黎梦天命令官兵:“把他们统统拿下!每人赏银十两!”官兵正要上前,忽然外面鸣锣开道,有人高喊:“钦差大人到!”
黎梦天一惊,慌忙叫道:“不要惊扰钦差大人!快动手!这些人试图谋反,格杀勿论!”
官兵举刀上前。鲁山派众人马上警惕起来。
鱼秋白大声说道:“这个黎大人是假的!他就是潜逃多年的江洋大盗!钦差大人到此,就是为了拿他!你们不要受他蛊惑!”众官兵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黎梦天脱掉官服,抽出藏在身上的剑,飞身向鱼秋白刺去。若离急忙上前封挡。乞云罗护着鱼秋白退出几步,也过去帮忙。
黎梦天与若离和乞云罗缠斗了十几招,见二人武功不弱,便慢慢后退,引诱她们跟出几步,忽然绕过她们,向鱼秋白冲过去。
丁右平惊呼一声:“先生小心!”若离和乞云罗大惊失色,慌忙去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黎梦天长剑一挺,直向鱼秋白刺去。周围众人扑救不及,大惊失色。
鱼秋白袖中藏有短弩,对着黎梦天,手指轻轻一勾。黎梦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胸口已被射中,愣愣地低头看了看,举着剑仍要上前。鱼秋白又一箭射中他的左腿。黎梦天无力地晃了晃,歪着跪倒在地。若离快步上前,敲掉他手里的剑,用短刀将其制住。
乞云罗跑到鱼秋白面前:“先生没事吧?”鱼秋白向她展示袖中短弩,笑着说:“还好有这个。”乞云罗庆幸道:“幸亏先生考虑周全。这次是云罗大意了,让先生面临危险。”
一队亲兵护着钦差走进来,问:“哪位是无终才子?”鱼秋白将短弩交给乞云罗,上前行礼:“鱼秋白见过钦差大人。”钦差看看他,点了点头:“无终才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鱼秋白微微一笑,指着黎梦天说:“那个就是潜逃多年的黄河大盗黎太梵,已经被我们拿住了。”钦差说:“你派人送来的证据我看过了。此贼作恶多端,潜逃多年,居然又混入官场,着实可恶。先生查明线索,并将此贼拿获,实在是大功一件。本钦差定会论功行赏。”
鱼秋白连忙摆手:“不,这都是大人的功劳。黎梦天是现任泰安知府,若非大人巡察至此,我们焉能逼他现形?我们无非是给您提供了一些证据。大人回去,不必提到我们。就说是您在巡察过程中发现此贼线索,经过细心访查,探明真相,带人将其拿下。朝廷论功行赏,也都是大人的功劳。”
钦差心花怒放:“好一个无终才子,心存公义,淡泊名利,好!了不起,了不起!”
黎梦天恨恨地看着他们,冷笑道:“你们以为抓到我,就可以高官厚禄、春风得意?只怕你们没命享受!”钦差惊诧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黎梦天狞笑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已命人在四周和地下埋了四千斤火药。你们就等着给我陪葬吧!”伸长脖子大喊一声:“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