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云罗追到大厅附近,王觉不见了,正要进去寻找,看到沙明普走出来。乞云罗问:“大师兄,看到王觉没有?”沙明普一愣:“王觉回来了?”“我看到他跑过来,追到这不见了。”“你追他做什么?”乞云罗没有回答:“师兄真的没看到他?”“我在等少钦师弟,没看到王觉。”
这时林少钦到了。沙明普热情招呼:“少钦师弟!”乞云罗看回头看了一眼。林少钦惊讶道:“师姐怎么在这了?比我到得还快?”“你们有事商量,我先走了。”乞云罗转身离去。林少钦仍觉纳闷。沙明普说:“咱们进去说吧。”林少钦点头。
落座之后,沙明普说:“前些日子齐家五虎的事,今天崂山派又来闹事,幸亏有你和右平师弟在。你们一枪一剑,鲁山双杰,就是咱们鲁山派的中流砥柱。”林少钦忙说:“那是外人胡乱叫的。大师兄才是鲁山派的主心骨。”
沙明普道:“说实话,你把货场打理得不错。早上有些话我说得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不会。我当时一心去找云罗师姐,误了货场的事,确实有错。师兄的教训,我心服口服。”
沙明普问:“你和云罗的事现在怎么样了?”林少钦稍稍一愣,略显尴尬:“我和云罗……师姐……我们没,没什么。”沙明普笑道:“干吗那么紧张?大家谁不知道,你和云罗青梅竹马,早晚是一家人嘛。”林少钦腼腆地低下头去。
沙明普说:“过去是我疏忽了,一直叫你在山下打理货场,让你们聚少离多。你在山下也有些年头了,回来吧。一方面可以在身边帮我,你和云罗也多些时间相处。”
林少钦抬起头,已然动心,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忽然问道:“大师兄,崂山派的言掌门……”沙明普说:“已经送走了。我说的事,你回去考虑考虑,找时间做个交接。”林少钦点头。
乞云罗找到鱼秋白,说没追上。鱼秋白问:“王觉逃出山庄了?”乞云罗说:“应该还没有。我一路追他到大厅外面,正要进去查看。大师兄出来了,说没见到王觉。我怀疑他没说实话。”鱼秋白看了看她,没说什么。
回到甸苑。鱼秋白叫若离在外面把风。乞云罗问:“先生在柴房可有什么发现?”鱼秋白说:“韩北风应该不是自己逃走的。”乞云罗一愣:“先生的意思,他是被人救走的?”
鱼秋白轻轻摇头:“如果来人要救他,没必要打昏韩文和柳俊。”乞云罗说:“救人的可能是二师兄外面的朋友,不认识韩文和柳俊。”“韩北风认识他们呀。为何不带上他们?”“也许二师兄不想让他们过逃亡的生活。”“他们是去放人的,被发现了是多大的罪过?做师父的忍心丢下他们不管?”乞云罗说:“也许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救醒他们。”鱼秋白欲言又止。
乞云罗遗憾道:“原想着回来救出二师兄,就能知道当年真相,没想到他又走了。”鱼秋白说:“但愿他已经平安离去。”乞云罗听了,稍稍一愣。鱼秋白说:“我只是随口一说。”
林少钦走进甸苑,看到若离站在门外,问:“云罗师姐在里面吗?”若离说:“在。”
看到林少钦神采奕奕地走进来,乞云罗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林少钦说:“大师兄体谅我这几年在外面辛苦,让我回来帮他。以后我可以经常陪你……和丘先生。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货场的事不用你管了?”“嗯。”“回来也好。前几年你确实很辛苦。”
鱼秋白默默看着他们。乞云罗说:“先生您不知道,过去货场由几个师兄弟轮流打理。自从少钦和丁师兄得了‘鲁山双杰’的名头,大师兄就把少钦专门安排到那,鲁山派的其他事务再也不让他参与。说得好听,器重少钦的能力,其实他就是嫉妒,故意排挤。”林少钦微微苦笑。乞云罗说:“现在好了,经过齐家五虎和崂山派的事,他终于知道少钦的重要了。”
鱼秋白问:“这次崂山派的事,林少侠了解多少?”“听丁师兄说,言掌门带着一个弟子来找大师兄。后来山下传来警报,来的是崂山弟子,怀疑言掌门在山庄出事了,嚷着要进来。我和丁师兄不许。双方便发生冲突。”
乞云罗问:“他们怎么知道言掌门在山庄出事了?”“他们说看到同门发出的信号。”鱼秋白问:“言掌门呢?”林少钦说:“我一直没见到。双方争斗的时候,大师兄匆匆赶来,喊了一句:‘言掌门生死不明,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打架?’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崂山派的人好像认得大师兄,看到他还有些惊讶。”
鱼秋白问:“后来呢?”林少钦说:“后来他们就跟着掌门师兄走了。我们本来也想跟去,大师兄让我们留下,免得双方再发生误会。再后来就看到崂山派的人下山了,好像抬走了一具尸体。”乞云罗惊讶道:“尸体?”林少钦点头。
鱼秋白问:“你从头至尾没见过言掌门?”林少钦摇头:“没有。我刚才问过掌门师兄,他说已经把言掌门送走了。”鱼秋白没再言语,若有所思。
乞云罗问:“货场的事什么时候交接?”林少钦说:“随时都可以,大师兄等我回复。”
鱼秋白看了看他们:“两位对这个安排都很满意?”乞云罗问:“先生觉得有什么不妥吗?”鱼秋白说:“货场是鲁山派的经济命脉,我觉得还是由林少侠继续打理比较好。”林少钦说:“货场是鲁山派的公共产业,哪个师兄弟管理都一样。”鱼秋白说:“不一样。”
林少钦问:“为什么?”鱼秋白说:“有些话我现在不便明言。”“那先生不必勉强。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过去也是大家轮流来的。”“我还是觉得由你掌管货场最为合适。你再考虑考虑,不必急于答应沙掌门。”林少钦说:“大师兄心疼我,叫我回来,我怎好故意拖延,拂了他的好意?”鱼秋白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乞云罗注意到了,问:“丘先生,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鱼秋白微笑着冲她轻轻摇头。林少钦看在眼里,心中不爽:“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师姐走吗?”乞云罗说:“你先走吧。我和丘先生还有话没说完。”林少钦更加不爽,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乞云罗看出林少钦情绪不对,稍稍愣了一下。鱼秋白说:“你应该跟林少侠一起走,顺便劝劝他。”“先生刚才有话没说完。”鱼秋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我忽然想到了蒲莽山。也许沙掌门这个安排不全是为了林少侠。”乞云罗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我去把少钦追回来!”
林少钦离开甸苑,心中郁闷:“云罗一向矜持,对我的心意全当不知,却对丘先生眉开眼笑。难道她真的……”“少钦,等一下!”乞云罗找来了。林少钦看到她,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乞云罗跟上来:“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忽然走了?”林少钦说:“我有点不舒服。”“你怎么了?”“没什么。丘先生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乞云罗说:“是我请他回来的。”“为什么?”“二师兄的事,需要丘先生帮忙。”林少钦一愣:“二师兄的事跟丘先生有什么关系?”乞云罗没想好要不要跟林少钦说,显得有些犹豫。
林少钦失落道:“我终于知道丘先生为什么劝我留在货场了。”乞云罗欣喜道:“你知道啦?那太好了。咱们回去跟丘先生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回复大师兄。”林少钦说:“丘先生分明是不想让我回来,有什么可商量的?”
乞云罗愣愣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他一直劝我留在货场,显然不希望我回到山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想哪去了?丘先生可是在帮咱们。”“帮咱们?我看是为了他自己吧。”“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叫我继续留在山下,不就是为了可以和你……”
乞云罗气愤道:“你瞎说什么!丘先生是一番好意,为了守住咱们鲁山派的家业!大师兄让你回来,你真以为是心疼你?”林少钦愣愣地看着她,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