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裴少业带人来到东山酒坊,蹲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回头吩咐:“张三,汤六,你们俩翻进去,把门弄开。”
那二人当即摸过去。还没等他们碰到栅栏,忽听张三惊叫一声,掉进陷阱。汤六慌忙停住,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酒坊里有人大声问道:“什么人?”汤六吓了一跳,转身就跑,慌乱中踩到捕兽夹,身子向前跌倒,捂着脚嚎叫起来。
酒坊里陆续有人从屋里出来,大喊:“有贼!”“抓贼呀!”
杜沉心虚,转身就跑。其他人纷纷跟上。裴少业见身边的人都跑了,也只得溜走。
栅栏外面的汤六最为悲惨,惊慌地想要逃离,怎奈右脚被捕兽锁住,挣了几下挣不开,带着哭腔呼喊:“你们等等我,等等我!”酒坊里有人看到了:“那边有动静!抓住他!”汤六更加慌乱,绷着劲挣动了几下,还是走不了,感觉脚都要断了,趴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
韩文、柳俊拿着剑想要开门出去。李木从屋里出来:“先生说了,不用大惊小怪的。估计是瞎了眼的野猪踩到了夹子。不用管它!”韩文扶着栅栏看了看:“瞅着不像野猪啊。”李木大声说道:“管它是什么!天亮拖回来,能吃的,扔大锅里炖了,大伙吃肉!不能吃的,直接活埋!”
看到李木招手,韩文、柳俊从门口退回来。众人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汤六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忍了一会,听到里面没动静了,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艰难地掰开捕兽夹,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跑了。
杜沉等人一口气跑出二三里,才敢停下来喘气。裴少业追上来骂道:“混蛋!你们跑什么?咱们是去打劫的,又不是做贼!”杜沉说:“人家早有防备。咱们进去也得吃亏。”
裴少业回头看了看他:“也不知道那两个是死是活。万一被人抓了活口,麻烦就大了,我爹面子上也不好看。”杜沉说:“那怎么办?”裴少业想了想:“你回去看看。”杜沉一惊,当然不情愿。裴少业说:“你不去,难道让我去?”杜沉转身点了两名弟子:“你们俩,回去看看,张三和汤六怎么样了。”那二人当然也不愿意。裴少业吼道:“别废话!快去!”
那二人无奈,只得往回走,一路上磨磨蹭蹭。其中一个问:“咱们真的要去吗?”另一个说:“这黑灯瞎火的,咱们去了,只怕跟他们一样。”二人停下,在原地耗时间。
忽见远处有个人影一瘸一拐地跑来,二人赶紧找地方藏好。等那人走近了,才看清是汤六。
黑暗中忽然看到有人,汤六吓了一跳,跌倒在地。“是我们。”那二人扶起他,回去复命。
杜沉问:“张三呢?”汤六说:“他摔进陷阱,半天没动静,好像已经……”杜沉说:“死了?”汤六心虚地点了点头。裴少业总算松了一口气。
天光大亮。张三还在陷阱里无助地攀爬。李木带人把他捞上来,押到鱼秋白面前。
还没等审问,张三就招了,说:“这都是我们少门主的主意,与小的无干啊!”鱼秋白说:“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但是得留你在这住几天,等你的主人过来接你。”张三千恩万谢。
裴少业等人在路边过了一夜。杜沉说:“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咱们怎么办?”裴少业说:“酒坊不能再去了,免得被他们抓住把柄。”杜沉问:“那酒的事……”裴少业说:“他们总要出门送货吧,咱们可以拦劫送酒的车队。”杜沉说:“这个主意好!”
裴家门的人在酒坊外面蹲守了几天,终于等到机会。几辆装满酒的马车从酒坊出来。带队的是韩文,随行的只有四个伙计。
裴少业得到消息,马上带人换了衣服,蒙上面,事先在路边埋伏好了。
韩文带领车队刚好经过这里。裴少业带人杀出去。韩文大惊失色,丢下马车,带着伙计仓皇逃走。杜沉哈哈大笑。裴少业更是得意。众人换了衣服,赶着马车,高高兴兴去往临淄。
“好香啊!”杜沉闻到了酒的香气。发现有个酒坛已经开封,拿起来闻了闻:“嗯,好酒!跟上次的好像不太一样!”正要尝尝,发现裴少业正在看他,赶紧把酒坛递过去,笑着说:“师兄先请。”裴少业接过去喝了两口,说:“这个好像不是云罗酿。味道比云罗酿还要好。”杜沉要过去尝了尝:“果然!看来他们上次嫌钱少,没给咱们最好的。”
经过一片小树林。忽然窜出五个蒙面人,持刀拦住去路。裴少业仗着人多,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笑着对杜沉说:“你看,还有人学咱们,这是要黑吃黑呀。”杜沉等人哄笑起来。
几个蒙面人不露声色,等他们靠近了一些,忽然发作。第一辆车周围的几个裴家门弟子,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打倒在地。裴少业一惊,急忙抽刀应战。杜沉也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动手。汤六腿脚有伤,悄悄往远处躲避,后来干脆趴下装死。
蒙面人虽然只有五个,各个武艺高强。裴家门的人抵挡不住,纷纷逃散。一个蒙面人在杜沉身上狠狠踢了一脚。杜沉应声摔倒,稍稍缓了缓,悄悄爬起来,仓皇跑掉了。
裴少业被人打倒在地。一个蒙面人揪起他:“这个带回去下酒。”裴少业战战兢兢:“大王饶命啊!”蒙面人一掌将他打昏,扔到车上。几个蒙面人赶着马车走了。
裴家门众弟子跑出老远,回头见蒙面人并没有追来,才敢停下来喘气。杜沉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有人问:“杜师兄,咱们现在怎么办?”杜沉说:“还能怎么办,回去报信吧。”
趴在地上装死的汤六,听到周围没动静了,才敢偷偷睁眼,慢慢抬起头。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走了,马车也不见了。他愣愣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忽听身后有人喊道:“那边有人!”汤六回头一看。韩文带着一伙人向这边跑来,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
汤六有如惊弓之鸟,仓皇逃窜,可是他脚上有伤,根本跑不快,慌乱中还摔倒了几次。韩文带人追上来,揪住汤六:“把他带回去!”众人连拖带拽,押着汤六往鲁山走去。
到了酒坊,鱼秋白亲自审问。汤六招出买酒不成、夜里偷袭失败、拦路抢劫得手、小树林遭遇蒙面人等事。鱼秋白录下口供,省去小树林蒙面人一节,叫汤六签字画押。汤六老老实实按了手印。鱼秋白吩咐韩文:“把他押下去。等着裴家门的门主亲自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