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霄廷不语,鱼秋白说:“盟主可以文选,可以武选。如果熊掌门对武功自负,可以武选,力压群雄,众人自然无话可说。如果熊掌门不想与人争斗,那就文选。提前找几个门派联名推荐,以熊掌门的威望,相信很多人都会附议赞成。既然已经给了大家一年准备时间,选定谁就是谁,即便有人心中不服,他也说不出什么。说到哪里,熊掌门都是大家公选的盟主,名正言顺。”
莫霄廷微微点头,仍有些疑虑:“掌门师兄正在兴头上,不知道愿不愿意多等一年。”鱼秋白说:“如果熊掌门只想当齐鲁霸主,今日便可达成心愿。如果还有更大的胸襟,就要先收服各派人心,再用心经营。自古山东多豪杰。熊掌门正当壮年,先把这一片经营好了,实力不断壮大,将来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甚至领袖天下群雄也未可知。又何必急于一时?”莫霄廷豁然开朗:“多谢先生指点。我这就去劝说掌门师兄。”
莫霄廷走了。鱼秋白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暗中保护他的杨连也松了一口气。
一个蒙面人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鱼秋白,若有所思。
莫霄廷把鱼秋白的话大致跟熊天阙说了。熊天阙顿时变脸,被莫霄廷劝住之后,忍着继续听了一会,开始微微点头。
娄里古和蓝娇娥来到营地外面。二人没学会蓝驼子盗墓的本事,只能干些诈骗、偷摸之类的勾当。多年积累的钱财,锁在古墓石柜拿不出来。听说泰山有聚会,专程赶来,准备赚些钱财。二人悄悄嘀咕了几句,分头混入人群。
娄里古看到一个人腰间挂着钱袋,悄悄走过去。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正要下手。一眼瞥见鱼秋白,大吃一惊,怯怯地往后倒退,踩到一个人脚上。那人名叫魏群,大声骂道:“你干什么?没长眼啊!”娄里古慌乱地说:“鬼!有鬼!”魏群骂道:“你才像鬼!”
蓝娇娥挤过来:“怎么了?”娄里古颤抖地抬手指着:“鬼!鬼!”蓝娇娥举目观看,鱼秋白正往这边走来,顿时瞪大眼睛,惊呆在那里。魏群揪住娄里古:“踩脏老子的鞋,你给我舔干净!”
鱼秋白走近了,看到娄里古和蓝娇娥,也有些惊讶。蓝娇娥呼叫一声:“鬼呀!”吓得转身就跑。娄里古也想跑,怎奈被人揪住。“你小子想跑?”魏群一拳打在他脸上。娄里古瘫软在地,冲着鱼秋白连连作揖:“鱼先生饶命!”周围众人惊讶地看过来。魏群也愣愣地松开手。
鱼秋白担心身份暴露,并未理睬娄里古,转身挤进人群。
魏群回头看了看,没见到鱼秋白,再次揪住娄里古:“你少装蒜!”
熊天阙在台上听见动静,问:“那边怎么回事?”图利亨说:“我去看看。”
魏群揪着娄里古走到台前:“熊掌门,这个人鬼鬼祟祟,到处乱窜,还大呼小叫。我把他交给您处置。”熊天阙问娄里古:“你是哪个门派的?”娄里古惊魂未定:“鬼!我见到鬼了!”莫霄廷说:“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娄里古慌乱地指着:“就在那边!无终才子的鬼魂!”
台下众人惊讶地回头望去。莫霄廷望见鱼秋白的背影,问娄里古:“你说那个人是无终才子?”娄里古说:“是鬼魂!无终才子的鬼魂!他来找我索命了!”
众人听了无不惊讶:“刚才那个是无终才子?”“那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怎么说人家是鬼?”大泽山大当家的黎大楚默默看了一会,喃喃自语:“我说怎么看着眼熟,难道是他?”
站在远处的蒙面人也有些惊讶,盯着鱼秋白看了一会,微微点了点头。
莫霄廷说:“看那人的见识和气度,倒有几分像无终才子。”熊天阙说:“你过去问问。”
莫霄廷走到鱼秋白身后,忽然叫了一声:“鱼先生!”鱼秋白稍稍愣了一下,并未停下脚步。莫霄廷绕到前面,拱手道:“敢问先生可是无终才子鱼秋白先生?”鱼秋白笑着说:“莫大侠这么快就忘了?在下丘玉,东山酒坊掌柜的。”莫霄廷说:“先生不必伪装。刚才听先生一番宏论,我便知您绝不是寻常商户。已经有人把您认出来了。请先生跟我来吧。”鱼秋白无奈,只得随他去。
很多人听说过无终才子,纷纷过去,想见识一下。杨连暗自着急,混在人群中跟过去。
沙明普和肖四躲在附近,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忽见众人都往台前涌去,沙明普心中暗喜,带着肖四悄悄走到酒坛堆放处。见无人注意,用斗笠遮挡着,开始拆封酒坛。
沙明普拿出药粉正要投入,忽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他手腕上。沙明普一惊,急忙扭头观看。只见一个蒙面人正冲他招手。沙明普稍稍愣了一下,叫上肖四,拿着剑走过去。
蒙面人示意沙明普一个人过去。沙明普稍稍犹豫了一下,让肖四留下把风。
蒙面人把沙明普带到一个僻静之处,说:“贤侄,你要报仇也不是这么个报法。”沙明普一愣,惊讶道:“叔父?您怎么在这?”蒙面人说:“鲁山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就是不放心,才一路跟着你过来。”沙明普说:“鲁山的事,他们人人有份。此次报仇机会难得,叔父为何拦我?”
蒙面人说:“光天化日,这么多条人命,即便你得手了,官府势必追查到底。你以后如何安身立命?”沙明普说:“我管不了那么多,先出了这口气再说。”蒙面人呵斥道:“匹夫之见!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蒲家唯一的骨血,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做,岂能就这么白白葬送了?”“可是……”蒙面人说:“这种事得从长计议,既要把仇报了,又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不然我将来如何去面对你的父亲?”沙明普点头:“我听叔父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蒙面人说:“报仇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你先帮我办件事。”沙明普问:“什么事?”“你去帮我找个人。明天我叫人把画像拿给你。”沙明普问:“叔父要找的是什么人?”蒙面人说:“看了画像你就知道了。切记,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沙明普说:“刚才那个是我徒弟,叫肖四,很忠心。我能否带他一起去?”蒙面人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