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个人的婚姻里都藏着一场成人礼,它未必发生在手牵手走进婚礼那一刻,也未必是洞房花烛夜之时,相反,它极有可能发生在一句对话里、一件小事中、一滴泪水的深处、一个电光火石忽然明白了某个道理的瞬间……
辛仪的成人礼发生在坐月子期间。
本着心疼儿子的原则,从医院回来,徐老师怕夜间又是换尿片又是泡奶粉刘宇航睡不好,自告奋勇和辛仪与刘宝宝一起睡。
刘宇航住进次卧,因为不愿和爸爸一起睡双人被,就拿出了一床缎子被面的棉花被,那床被子平时不太有人盖,所以没有被罩,现在刘宇航拿出来盖,徐老师非说有点脏,要拆洗了重新做。
开始辛仪为徐老师会做被子这件事还挺吃惊的,感叹道:“妈,真看不出来,您是多面手啊。”
“那你看呢!这也叫女红,我们那代女性虽然不需要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学绣花,但是被子总要会做的。其实绣花放现在已经不实用了,倒是做被子是一门手艺。”徐老师洋洋得意。
当徐老师动手拆被子时,辛仪才觉出不妙。
“妈,这几天刘宝宝总哭总要抱,被子什么时候洗不都行吗?我现在身体虚弱,抱不动他,您做被子的事,还是等出了月子再说吧!”
徐老师一听也是,刘宝宝这几天果真是不听话,而且他严重地“重女轻男”,只喜欢奶奶和妈妈,不喜欢爷爷和爸爸。
徐老师说:“好吧,那就不做了。”
答应得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每个人都有未完成情结对没做完的事会耿耿于怀,徐老师当天虽然没拆,第二天一大早趁辛仪不注意还是拆了。一边念叨被子不干净睡着不舒服,一边扔进水池亲手洗,连洗衣机都不用,估计知道缎子被面容易被洗坏。
整整一天,徐老师细针细线地缝爱心被子,辛仪只得黑着脸抱着10斤重的爱哭不爱睡的刘宝宝。
徐老师发现辛仪挺坚强,第二天冲进次卧看了看,果断地把刘宇航的褥子也拆了,大针一拿,重缝。
这天过后,辛仪就不行了。早上刘宝宝哭,辛仪习惯地用手按着床起床去喂奶,忽然发现手腕吃不住力了,稍微一使劲,左手腕很疼,右手腕也很疼,手指们麻涨涨的,十指伸开竟不能伸直。
啊!难道这就是万恶的月子病?!据说这病要追随产妇一生一世的。上网一查:引起手腕疼的原因不是受了风,就是月子里抱孩子抱太多了。
一经印证,辛仪就慌了,一声尖叫把全家人都引来了。
对被病痛纠缠终身的恐惧大于疼痛,辛仪眼里飙着泪,哇一声就哭了:“老公,我得月子病了,我的手腕疼!疼……”
刘宇航并不太懂月子病是什么,但见一贯坚强的辛仪疼成那样也吓坏了,牙都没刷,马上打车带辛仪去中医院看病。徐老师有点讪讪的,抱着刘宝宝站在门口送他们,还嘱咐注意安全之类的。
刘宇航没顾上理她。
辛仪故意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