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粟浑身一颤,知道他已经在愤怒的边缘。
脑袋不自觉地点头,这是一种害怕,一种恐惧。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萧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当太子妃吗?”
若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为何一直跟在他身后,模仿他的字迹?
姜粟坚定地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想。”
一股冷气在两人之中徘徊。
一双眼里是执拗,另一双眼里是疯狂。
萧慎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若你能接受就最好,若不能,你倒是看看,姜家有几个脑袋,可以违背我。”
既然来招惹了他,就该招惹到底。
他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姜粟瑟缩着脖子,身体开始不停颤抖,“可是,你并不喜欢我。”
闻言,萧慎眼光微微浮动,内里却如暗流涌动。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我嘲讽的呓语:“没错,我不能喜欢你。我怎会喜欢姜家人!”
姜粟一把推开了他,这不刷流氓吗?
不喜欢她,却想让她当太子妃。
莫非还是跟前世一样,当他**的禁脔吗?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恼怒,她紧咬下唇,“这劳什子太子妃之位,谁爱当谁当,我姜粟,绝不稀罕!”
声音中充满了大义凛然与决绝!
萧慎看着她那愤慨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竟不由自主地平息了几分。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弹了弹她的鼻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这件事,可由不得你。”
他的心意并非她能随意忤逆的。
姜粟瞬间像炸了毛的猫咪,浑身竖起了刺。
萧慎的那句“不能喜欢她”,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
此刻,她的心中就如同一团乱麻,矛盾、痛苦交织在一起。
若是不喜欢她,两人就不用互相折磨。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她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说的并非不喜欢她,而是不能喜欢她。
究竟是什么,让堂堂一个太子殿下,连喜欢一个人都无法宣之以口的?
就在此时,一队黑甲卫匆匆赶来,领头者跪在地上,恭敬地禀报:“太子殿下,大事不妙,有一处河堤突然决堤,洪水再次汹涌而出。”
萧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原本,宿州治水已经接近尾声。
外面的洪水被他抵挡在河堤之外。
接下来,只需将宿州的水巧妙地引流到大江大河之中,水患便可缓解。
等民生慢慢恢复,宿州城就活了。
然而,如今竟又发生变故,这无疑是给宿州百姓又带了灾难。
萧慎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沉声问道:“可是人为?”
宿州河堤是他亲自建工。
他心中跟明镜似的,用料是很扎实的,每一捧泥沙中都掺杂了碾米。
辛苦那么久,就是为了确保这河堤能守护宿州城。
此刻,黑甲卫的领头,额间汗珠滚落,仿佛被太子那无形的威压所压迫。
他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禀报太子,此事确系人为。”
“属下已深入探查,那河堤之上,有明显的锤击痕迹,应是被人恶意锤断。”
萧慎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脑海中迅速掠过几个名字。
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但目前苦无证据。
他深知有些事仍需细细查证,不可草率行事。
说不定,冲动行事容易打草惊蛇。
他率领着黑甲卫悄然离去,临行前对姜粟轻声道:“抱歉,今日不能给你剥虾了,明日定当前来相陪。”
姜粟:“……”
嚯,这白灼虾真的是过不去了。
但她深知此刻不是吵架的时候,她点点头,嘴里嘱咐道:“万望小心。”
待萧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姜粟也缓缓回到了府衙。
姜丞急匆匆赶来,见到她从外面回来,嘱咐道:“妹妹,路上不太平,可千万小心。”
话音刚落,他见到妹妹腰间的令牌,以及身后的黑甲卫,眼里闪过一丝放心。
看来,还是太子殿下考虑周全。
姜粟一把拉住了他,“兄长,河堤决堤了,前面形势是不是很不乐观?需要我做什么吗?”
萧慎什么都不跟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做。
她内心是很气闷的。
除了男女情长之外,她也是大庸的子民,理应为大庸出自己的一份力。
姜丞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有许多人被大水冲走了,目前还没有找回来,我来之时,殿下已经到了。”
“不说了,我吃完饭就过去了。”
姜丞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经过一整天的劳碌,体力原本跟不上。
外面形势太严峻,若不是外面没饭了,他也不会回来府衙。
转身离开之际,他思考了一番,“宿州本来药材紧缺,如此一来,情况估计会更加严峻。”
就算将人救了回来,若是没有药材,也是死路一条。
姜粟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点点头承诺:“我会想办法。”
忙碌了一整天,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千竹贴心地点燃了熏香,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驱散着夏日的蚊虫。
姜粟轻吸一口清新的香气,“这熏香真好闻,可孩子们却没办法享受。千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千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有疲惫,但心中很开心,“姑娘,请问。”
姜粟将她眼里的笑意尽收眼底,她询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比我赏赐你金银还开心。”
千竹恭敬地回答:“姑娘,奴婢今日裁剪了不少布料,估计能有五六个孩子能穿上我做的衣服。”
姜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似乎突然领悟了对方喜悦的源泉。
她站起身,握住了千竹的手,“谢谢你,我没有问题了。”
千竹疑惑地看着她,但见姑娘没了刚才的郁闷之色,眉眼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开朗。
她微微一笑,“姑娘,休息吧,明天还需去育婴堂帮忙。”
姜粟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令牌。
原本,她曾向王妙索要了十万两白银。
这笔巨款原本是她为姜家预备的最后一条生路。
姜家风雨飘摇,她只想有备无患。
然而,此刻的她,心境已然不同。
她明白,那笔钱用在宿州百姓身上,远比在她手中要重要得多。
这一天,她亲眼见到了他们的痛苦、挣扎,但同时她也看到了他们的坚韧不拔。
那对生命渴望的眼神,此生此刻她都忘不了。
因此,她心中的挣扎终于平息。
她不再犹豫,召唤来黑甲卫,吩咐他们前往王家商铺,筹备药材和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