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你好歹是侯府的老人了,怎么还做出如此没有规矩的事情来脸呢?”

处置完怀玉,宋夕月这才重新看向钱嬷嬷。

钱嬷嬷此时的眼神早就没有开始时候的嚣张和镇定,剩下的只有不安和恐惧。

这么大年岁,别说是五十杖了,就是十杖她怕是这条老命都要交代在那。

她瞪着眼睛看向宋夕月,今日自己的生死就在宋夕月的一念之间。

只见宋夕的嘴慢慢张开,道:“钱嬷嬷年岁已大,这么多年在侯府虽说无功但也无罪,方才夏季已经罚了,杖责那些便算了。”

钱嬷嬷闻言,已然忘记了脸上是被宋夕月吩咐人打的,不停地扣谢。

只是宋夕月话锋又一转,“不过这管理份例的事情就换人吧,胡嬷嬷,你看安排一个职位比较好呢?”

胡嬷嬷愣住,随后也是无奈笑了笑,这夫人真是好人自己做,坏人让她当。

“盥洗室刚好缺人,钱嬷嬷就去那吧。”

钱嬷嬷脸色一白。

命是保住了。

可那盥洗室是什么地方?又脏又累又臭!

她想求饶,只是怕说多了宋夕月改主意,到时候命就没了。

“既然各院的人都在,我今日便和大家说清楚,我减少份例只是为了不浪费!至于你们嘴里说的月银减半的事情我从未说过!”

“你们回去之后和身边人说清楚,至于份例的事情我届时会和老夫人说清楚!”

丫鬟们闻言,脸上浮上欣喜之色。

“原来只是减份例啊。”

“就是,那怀玉也太坏了,害我们误会夫人。”

“夫人心真善,那怀玉诬陷夫人,夫人居然还给她减去责罚。”

宋夕月心中冷笑,这高门之中果然人人都是戏精!

训完人。

徐盈盈起身告辞,今日的目的到了,宋夕月没有留她,笑着让夏季拿出了一只镯子交给徐盈盈。

“盈儿,昨日母亲安排的那位丫鬟霜凝,以前便是伺候子晋的,如今怀玉伤了,就让她伺候在你身边吧。”

徐盈盈离开前,宋夕月特意交代一句。

宋夕月深知霜凝去翠花居,徐盈盈绝对不会让她进屋伺候,这会儿刚好借着怀玉受罚,胡嬷嬷等人也在,让霜凝进屋,一举两得。

徐盈盈压下心中的怒意,不定声色地笑了下,点点头:“儿媳自当听母亲安排。”

等人散去。

宋夕月跟着胡嬷嬷去了青玉堂看望张氏。

张氏在听胡嬷嬷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夸奖宋夕月事情办得好。

宋夕月浅笑,“母亲,儿媳私自减份例您没有生气吧?”

张氏握住她的手,对她连连点头,“怎么会不生气,母亲掌家这么多年,府上的情况比你了解,其实母亲心中也有这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去做罢了。”

“她们一个个都以为侯府还如以前那般风光呢!”

宋夕月闻言,拿出帕子捂嘴咳嗽几声,她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多谢母亲理解儿媳。”

“可是上次吐血还没有缓过来?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啊,母亲老了,侯府现在就靠你撑着了。”

从张氏院子出来的时候,宋夕月长叹一口气。

她都这么装了,没想到张氏还是让她掌家。

“哎。”

“夫人,你为何叹气,老夫人都夸你了。”

在夏季看来,之前老夫人让自家夫人掌家,只是因为身体不适。

可如今却是这般夸宋夕月,还说往后侯府就靠着宋夕月撑着了。

那岂不是就是说完完全全放权给宋夕月了?

夏季在一旁是越想越开心,小脸上满意笑意。

宋夕月可不这么想啊,听着好听,掌权侯府后院,可这后院就是个烂摊子,谁掌谁头疼。

再说,张氏嘴上说着让宋夕月掌家,可如今却依旧是安排了一个嬷嬷去接替钱嬷嬷的位置。

回到出云阁。

宋夕月不放心,还是和那名嬷嬷交代一些事情。

她发现先前钱嬷嬷掌管份例时没有记录的习惯。

这谁多谁少就是钱嬷嬷一句话的事情,加上她男人又是府上采买,一进一出,这两口子这么些年从侯府贪多少钱谁都不知道。

“刘嬷嬷,往后你负责分发份例的时候都要记录下哪个院领取了多少,还有务必让领取的人按手印,万不能出错。”

刘嬷嬷连连应下。

她早就看那钱嬷嬷两口子不顺眼,这次轮到她掌管份例,那以后采买多少还不是她说的算!

入夜时。

宋夕月才见到了两日未见的夜桦。

看他的模样,似乎比昨日要憔悴许多。

看着他脸色不对,宋夕月上前问:“侯爷身子可是不舒服?”

夜桦打量宋夕月一眼,悠悠道:“没有,只是这两日朝中事情多,有些乏了。”

“侯爷这几日就不要睡书房了,你刚刚恢复还没有几日,本就应该多休息,睡书房哪有睡屋中舒服,今晚就睡屋中来吧。”

夜桦没有停顿,直接拒绝,“不了,我晚上事情处理得晚,睡书房也习惯了。”

“侯爷还在生我那日的气?”

“没有。”

“没有就回屋睡,整日睡书房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不让你进这个门呢。”

听着他这死人般的语气,宋夕月也来了气,直接回怼过去。

夜桦面色沉浸道:“谁这么说,让他来找我。”

说着夜桦转身就准备往书房走。

宋夕月在后面碎上一句,犹豫片刻还是喊住夜桦:“侯爷等等。”

夜桦顿足转身问:“何事?”

“我看侯爷脸色不好,替侯爷看一下。”

宋夕月也不顾夜桦回应,将他拉过来按在椅子上。

随后伸手搭在夜桦的脉搏上。

夜桦明知故问:“你家世代经商,你这医术是从何学的。”

宋夕月随口回道:“一位老郎中。”

说着话,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随后从怀中取出布包,打开正是一排银针。

夜桦皱眉,“怎么还要扎针。”

“侯爷这两日去了哪里?”

“怎么?”

“当然是恭喜侯爷啦!”

“有何喜事恭喜我?”

“当然是恭喜侯爷又......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