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喻在家又养了几日,淋雨染得风寒总算是好了,眼睛也彻底恢复。
她每日专心经营铺子,忙的不可开交。
“阿姐,父亲这几日总是喝酒,我瞧着他也不是很想纳妾,只是拗不过祖母。”
薛言叹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年我若能考中举人,祖母是不是就不会逼父亲纳妾了?”
薛言如今已经是秀才,是薛家唯一的读书人。
他总觉得是自己还不够优秀,所以祖父祖母才会对三房不好。
“或许吧,不过眼下他们逼父亲纳妾并不是因为你。”薛喻翻着账本,“明日薛知柔出嫁,祖父把薛家所有铺子都给她当嫁妆了。”
“什么?!”薛言闻言惊讶的站起来,“薛家有不少铺子都是阿姐你置办的,他们凭什么给薛知柔?这也太偏心了。”
当初阿姐出嫁,薛家什么都不肯给,她带走的嫁妆有不少都是娘用自己的体己给的。
如今薛知柔做外室,他们竟然要给她嫁妆,薛家当真是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我已经让那些铺子的账房伙计都撤走了,正好在其他县多开两家铺子,快临近科考,此时开客栈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薛喻扒拉着算盘,“到时候新铺子都给你,你年纪不小也该开始物色适龄女子娶妻了。”
“我不要。”薛言拒绝,“这么多年阿姐供我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要靠我自己考取功名,谋个养家糊口的营生,不能什么事都靠着阿姐你了。”
薛喻失笑,“我是你阿姐,为你打算也是应该的,大不了等来日你考取功名后,再换你帮衬我呗?”
“就算你不给我铺子,我也会当你靠山的。”
在薛言眼里,阿姐这么多年很是辛苦,他最是心疼不过了。
薛喻微微低头笑得开心,“也罢,就像之前一样我多给你钱,你在外读书不易,总是要花销的。”
“阿姐,我不打算走了。”薛言神情认真起来,“虽说在京考试极为不易,可如今阿姐你回到薛家,那我作为三房唯一的嫡子,自然要留在家里为你撑腰,免得你让他们欺负了。”
薛言想留在京城帮阿姐分担分担,也不好家里什么事都让她扛着。
这么多年阿姐实在是太累了。
薛喻并不赞同,薛言连忙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这几日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书塾,阿姐别再劝我了。”
“随你随你,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我自然不会什么事都替你做决定。”
薛喻也是有心让薛言自己拿主意,毕竟他以后要成家的,什么事都听她的,自己没个主见那怎么成?
“小姐。”怜秋端着一壶茶进来,边给薛言倒茶边说道:“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他自己来的?”
薛喻微微沉眸,自从那日拒绝祁淮沉之后,她已经多日没有听到王爷的消息了。
如今又来……她怕王爷是准备强娶。
“是,殿下只带着一个书童和一个侍卫,就在前院坐着,老太爷亲自去招待的。”
薛喻闻言连忙起身往前院走,还没等走出去,怜秋又连忙说道:“殿下说他是来见言少爷的。”
“见我?”薛言愣住,太子见他做什么?
怜秋点头,“是啊,殿下指名说要拜访言少爷。”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姐弟二人匆匆赶往前院,祁承安一见薛言立马拱手。
“听闻薛家公子在外求学多年,十分有见识,故而我前来薛家想求教一二。”
薛言愣住,太子想读书,朝廷里那么多太傅谁不能教他?
“殿下抬举,我不过是个秀才,怎担当得起求教二字?只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薛言客气的开口,祁承安满不在乎的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薛小叔叔尽管安心便是,只是我要求学,来回折返怕是不方便,不知薛家可有多余的住处?”
薛喻立刻反应过来,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薛老爷子欢笑不已的开口,“有的有的,家中空房甚多,我这就命人从东院打扫出一间干净的院子来。”
“不必麻烦,上次随皇叔前来拜访,偶然见到薛姨住的位置十分雅致宁静,不知我可否在此处讨个院子住下?”
祁承安笑着询问,薛喻心中有些无奈。
“殿下,薛家太过简陋,只怕会怠慢了殿下,若殿下有什么闪失,薛家满门都担不起责任的。”
这话点醒了被高兴冲昏头脑的薛老爷子,他当即也脸色凝重起来。
“无碍,我已命侍卫将薛家各门都把守起来,我身边也有高手护卫,薛姨不必担忧我的安危,更何况寒潭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有他在我自然也不会有事。”
祁承安一副铁了心要住进薛家的架势,这让薛喻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
她只能无奈答应,让人在西院收拾出一间房来,顺便把薛言也接过来。
李长行得知此事后,也来了西院。
“殿下此番意欲何为?”李长行很是担忧,太子所做的种种对薛喻都造成不小的伤害,不知道他此番又是有何用意。
薛喻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为了王爷吧。”
“为了王爷?”李长行微微愣住。
很快,他便也反应了过来。
“上次王爷来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薛喻没瞒着他,点头道:“王爷说要娶我,我拒绝了。”
“娶你为妻?”李长行惊讶,王爷怎会如此?
薛喻应道:“是啊,不过我拒绝了,像我这样门户出身的人,嫁入高门王府被众多规矩束缚着实在不自在,更何况高门虽显贵,却也处处危机四伏,我可是惜命的很。”
“表妹看得理智冷静,我很是佩服。”李长行是真的佩服,任世间多少人面对皇权**都未必能清醒,可表妹却可以。
“表哥别开我玩笑了,对了,前两日阿妮说想学画画,我想着表哥丹青就极为优秀,不如请你来教她?也省了我一笔费用。”
薛喻笑着开口,李长行微微扬眉,也玩笑的说道:“表妹惯会压榨人的,不愧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商人,不过表哥我好说话,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幕落在躲在暗处的太子眼里。
他眉宇间尽是担忧和紧张。
薛姨在这个男子面前看起来各位放松惬意,皇叔该不会没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