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儿,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让王爷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就看见我们那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放我一条生路。”
章均卫看见太后撞壁而亡,就知道接下来轮到他了。
可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章均卫,是你献计给太后要利用松儿对付我。”
薛喻冷冷开口,言语里已经是尽是恨意冷漠。
章均卫只能疯狂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太后已经自裁,桑晓晴也被判流放,这辈子都要为她犯下的罪孽赎罪,那你呢?作为松儿的亲生父亲,为了自己的前途舍弃他的你,该有什么样的惩罚?”
薛喻的眼睛依旧被蒙着,祁淮沉低声道:“出去说。”
他依旧没有松手,就这么带着薛喻往外走。
章均卫也被拖了出去,被丢到院中的时候他还在求饶。
薛喻看向痛哭流涕的男人,只觉得可笑。
“你现在也并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害怕了而已,你怕死,正是因为你怕,我才不想你如意。”
薛喻这话无疑是让章均卫心中一紧。
“喻儿,我们多年夫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之间还有个女儿,我会对她好的,真的,我保证!”
章均卫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尊严了,他只想活着。
“你还是去跟松儿亲自赔罪吧,看他要不要原谅你这个父亲。”
薛喻厌恶的收回眼神,侧身看向祁淮沉。
“我不想让他再多活一刻。”
祁淮沉当即点头下令,“拖出去,斩立决。”
“不,不唔唔唔唔唔!”
章均卫剩下的话都被堵住,他只能绝望的看向薛喻。
可薛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章均卫被压到刑场的那一刻,章家的人也闻讯赶来了。
章老太太甚至跑到薛家跪地求饶,但她连薛喻的影子都没看见。
她只能又匆匆赶到刑场,看着自己的儿子跪在上面。
章均卫满眼的悔恨,此时此刻他才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他当初好好对待薛喻,他现在依旧是将军,章家依旧有富贵荣耀,他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害死了松儿,薛喻没打算放过他。
刽子手手起刀落,台下的章老太太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章老太太亲眼看着儿子人头落地,整个人受到刺激一病不起。
章家大嫂每天要伺候病重的婆母,整个人烦躁的不行。
她闲暇时便拿薛知柔撒气,对她非打即骂,甚至后来家里实在没钱,她还把薛知柔行动不便的娘和年岁大的爹从家里赶了出去。
薛知柔不同意,她就拿卖孩子做威胁,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爹娘在冰天雪地里乞讨要饭。
薛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这个事后,也只敢暗中接济一二,生怕被薛喻发现,连他们也要被赶出薛家。
然而这些事薛喻都知道,她只是懒得去理会。
如今日子总算平静下来,她每日忙着查问铺面的账,还要时常陪着阿妮和太子读书。
她虽说是没嫁给祁淮沉,可三天两天的就被太子找理由留在王府,而王府的人早就把她当成王妃来对待了。
“姑娘,还有几日就是殿下的生辰,可……”管家公公小心翼翼的询问。
先太后已经是罪人,被贬为庶人,按理说已经不算是殿下的嫡母,但她又的确是太子生母,他实在不知道王府中该如何准备。
薛喻微微抿唇,思索片刻道:“这件事公公不用操心了,我会和王爷商量的。”
“诶,老奴知道了。”
管家乐呵呵的离开,自从薛喻常来王府,他就觉得轻松许多。
从前王爷是什么事都不管,一律让他看着办,现在有人做主,他是相当轻松了。
薛喻带着做好的饭菜去书房,门口侍卫见到是她来,拦都不拦直接放她进去了。
她轻轻敲门,还是太子开的门。
“也到时辰吃饭了。”
阿妮也跟在身后,手里挎着小食盒,“太子哥哥,我们去侧屋吃吧。”
她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太子。
太子立刻心领神会转身拱手道:“皇叔,薛姨,我和阿妮先去吃饭了。”
“去吧,吃过饭后你们都休息午睡一会,养足精神下午做事不至于犯迷糊。”
薛喻交代一句,两个孩子乖乖应下后便出去了。
太子从薛妮手里接过食盒,还笑着问道:“是不是又偷偷找厨房大娘做甜点了?当心你自己的牙疼。”
“这次真的不甜,厨娘婶婶说特意给我做的少糖的。”
薛妮笑眯眯的开口,从食盒里翻出一块甜点递过去,“不信太子哥哥尝尝?”
两个孩子两小无猜的离开,薛喻也在书房里摆好饭菜。
“其实太后也是挂念太子殿下的,她临终前那话真正的含义要不要告诉太子?”
薛喻轻声询问,祁淮沉摇头,“长大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过两日殿下生辰,我想着如今朝廷之内凌焕为相,便是殿下休息几日也无妨,刚好我准备去云崇走走,顺便看看那边的铺面生意如何,不如也带殿下出去走走,顺便让他看看民情?”
薛喻很自然的坐在祁淮沉的对面,自顾自的吃起饭菜来。
她早就习惯在王府里不守规矩了,只是她自己还未发觉罢了。
祁淮沉笑意难掩,“也好,如今你弟弟也是他的得力帮手,朝堂上的确不用太费心。”
二人面对面吃饭,倒比不少真夫妻看起来更加琴瑟和鸣。
薛喻夹着菜,抬眸和祁淮沉四目相对。
她想,就现在这样也挺好。
……
几年后,新帝祁承安正式登基称帝。
他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以帝令册封祁淮沉为定安摄政王,又给了薛喻一品诰命的头衔。
他也不负众望,将大盛带到一个极其繁荣的时期。
祁承安在位期间征兵养马,以强势但不凶残的姿态开疆拓土。
百姓安居乐业感叹新帝是位仁君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提起被册封为宁国夫人的薛喻。
据说,自从小皇帝登基,是修陆路要找这位夫人讨的,修水路也找这位夫人要的。
打仗没钱了是宁国夫人掏钱,哪有灾情了还是她使银子。
坊间对薛喻的传闻有很多很多,许多传闻百姓都是将信将疑,但唯有一个是所有人默认一定是真的。
那便是定安王爱惨了宁国夫人。
“阿喻,你真的要把这两座宅子都卖了?”祁淮沉看着她手里的两张地契,一张是曾经章家住的,一张是薛家住的。
薛喻点点头,“我想四处走走,而且你不是也喜欢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祁淮沉眼前一亮,“自然,不管阿喻要去哪,我都陪着你。”
薛喻笑着将地契放在桌上,交给祁淮沉去处理。
只在看着地契,在心里默声道:
‘从前晦暗已散去,以后山高水远江湖不见,我该迎接属于我自己的光明灿烂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