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猝不及防,被老安王妃结结实实打了一耳光。

掌柜吃惊地从柜台后出来,忙将沈知意护在身后。

瞧了眼她的脸,已经起了五个手指印,他转头对老安王妃道:“老王妃,还请莫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他弓着身子,依旧是笑吟吟的,说的话也是十分客气。

奈何,此刻老安王妃气急了,直接又给了他一耳光!

“你算什么东西!”老安王妃怒道,“我儿子是太子,跟你们好好说话,你们配吗?”

掌柜身子弓得更厉害,刚要解释,却看到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前。

“你是老王妃?”沈知意盯着老安王妃问道,“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旁人!”

“不知所谓!”老安王妃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立刻将这块布料送到安王府,否则本宫定要拆了你这成衣铺!”

“谁要拆我这成衣铺?”

门外有声音响起,众人抬眼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瞧着十分温婉,只是看着老安王妃的目光却十分冷。

她正是这家店的东家,荣锦师傅!

“东家!”掌柜立刻上前,对那位小姑娘躬身道,“是小人没有处理好事情,还劳烦东家跑这一趟。”

“原来是老安王妃来了。”荣锦走进店内,向老安王妃行礼之后,瞥了眼柜台上的布料淡笑道,“将这块布料即刻送去安王府上。”

听到荣锦这么说,老安王妃觉得自己的颜面终于找回来,得意地扶着婢女就要往出走。

却听到身后,荣锦接着道:“将之前的账单一并送去给太子殿下,这都年底了,之前的账,也该结了。”

老安王妃脚下一滑,险些直接跌坐在地,扭了老腰!

她恼怒地回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安王府,还能少了你的银子不成?做生意做成这样?”

荣锦略微欠身行礼:“抱歉,老王妃!之前是我们成衣铺真正的东家示意,我们才一直给安王府记账,否则就算是宫中各位娘娘,也不能赊账!”

荣锦师傅的手艺,是上京城出了名的好。

宫中许多娘娘,甚至是皇后部分衣服,都是她所裁制。

若非她坚决不入宫,只怕早就成了宫中女官。

所以,成衣铺背后多的是人护着,上京权贵们,也都给她三份薄面。

“你真正的东家是谁?”老安王妃冷声问,“叫她出来见本宫!”

“抱歉,我们东家从不见外人。”荣锦浅笑,“老王妃还是尽快将赊账还回,草民多谢老王妃盛慧!”

她始终都是笑着,且躬身行礼,对老安王妃并无任何无礼之处。

倒是老安王妃自己的脸面丢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外面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虽然不敢大声,但她也能猜出来在说什么。

她身旁的婢女道:“老王妃,殿下嘱咐,他刚刚坐上储君之位,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

“啪!”老安王妃直接给了她一耳光,余怒都发泄在婢女身上,“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之前让你送银子给成衣铺,你怎么不送?害得本宫跟着你在这里丢脸,回去本宫再收拾你!”

她大声说完,看了眼屋内的女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瞧着她坐上马车离开,沈知意才笑着道谢:“多谢姑娘。”

荣锦转身笑着道:“不必客气,能到我们店里来的客人,我们自然要护着。”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许多人都进了成衣铺买衣服。

掌柜忙着去招呼客人,荣锦便将柜台上的布料给了沈知意:“姑娘今日受委屈了,这块布料就算是我赔礼,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不不!”沈知意慌忙摆手,将荷包还有脖子上的坠子一并放在柜台上,“我方才听掌柜说,这块布料是一百两,我的银子不够,将我这个坠子也先压在你这里,等我凑齐了银子,就来赎回我的坠子。”

“给了姑娘,就是姑娘的。”荣锦将荷包和坠子塞回她的手里,“姑娘若是不收,就是瞧不上我荣锦!”

“不是的,不是的!”沈知意摆了摆手,见她坚持,只能将布料收下,“以后我会常来,下次姑娘可不能再不收银子了!还有,我叫沈知意,很高兴认识荣姑娘。”

“我也很高兴认识沈姑娘。”荣锦笑着道,“欢迎姑娘下次光临。”

沈知意抱着布料,再三道谢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去了后堂,让绣女量体。

在目送她离开后,荣锦收敛了笑容,将店铺交给掌柜,自己则出了店铺,上了对面巷子口的一辆马车。

“东家,你方才也看到了。”她上车之后便道,“这位沈姑娘瞧着是个单纯的姑娘,若不是,便是她伪装的太好,我看不出。”

马车上的,正是顾清鸢,她才是成衣铺背后真正的东家。

顾清鸢颔首道:“你阅人无数,连你都说她单纯,约莫就是真的,只是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小心着些就是。”

“是。”荣锦略微颔首,“东家,老安王妃那边……”

“找几个好手去安王府门口要账。”顾清鸢冷笑道,“只要萧梓钧那张脸还要,想必他也不会让你们闹得太难堪!你明日入宫给皇后裁衣,好好跟皇后说一说,她这个儿媳都做了哪些丑事。”

“东家放心。”荣锦应声之后,不解地看着她,“只是东家,我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变了心意?”

之前东家对太子和老安王妃的态度,与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不得不让她怀疑,太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东家之事。

“此事,你不必理会。”顾清鸢却握住她的手道,“荣锦,当初收留你,是因为看重你的手艺,你并不欠我什么,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参与。”

她要走的这条路太过危险,越少人跟着她冒险越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也该回府。

只是马车刚停在府门外,就听到父亲已经回来了。

而孙氏,正朝她的父亲哭诉。

“国公,我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阿鸢,自从你走后,她就一直将我囚禁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让我去,还给我吃剩饭剩菜!我知道我这个长辈做得不够好,我会尽量弥补,求国公让阿鸢别再关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