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两个嬷嬷,打开偏殿的门,继而让人将这里守住,绝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皇后的强势入殿,而不得已中断。

老安王妃看到皇后的那一刻,哭得老泪纵横,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满身,十分狼狈地走到她身边跪下。

“母后,你要为儿媳做主,有人要陷害儿媳,就是顾清鸢,一定是她!”

“啪!”皇后眼中掠过冷意,给了她一耳光,“住口!还嫌不够丢人?”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登徒子:“拖出去,斩刑!”

那两人被拖出去时,吓得要喊“冤枉”,却被两个嬷嬷眼疾手快地卸了下巴。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容许他们说话,来污了老王妃清白?

“母后,儿媳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老安王妃浑身都在害怕的发抖,她不敢想象,皇后若是不来,她会不会一头撞死在偏殿内。

那嬷嬷此刻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在旁边躺尸。

皇后微眯着眼看了眼那嬷嬷:“杖毙!”

两个老嬷嬷又将地上那个也拖出去。

“母后,她是儿媳的陪嫁丫头啊!”老安王妃惊恐地求情,“儿媳不能没有她。”

“你的名誉和她的命……”皇后鄙夷地盯着她,“你选一个。”

老安王妃颓然地委顿下去,她没得选,只能看着陪伴自己从小长大的婢女,就这么没了性命。

“母后,儿媳……”她不忘喊冤,“儿媳真的是被陷害的!”

“是吗?”皇后太了解她的性子,只怕她是想害人不成,反而着了旁人的道,“自己没用,就该待在府里不要出门!本宫早就告诉你,别因为你的愚蠢害了太子,你竟是将本宫的话当耳旁风?”

除夕宴这样重要的时候,都敢出幺蛾子,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更重要的是,事儿没办成,倒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当真是蠢而不自知!

看到她哭得都打嗝,皇后厌恶地闭了闭眼:“你就跪在这里,没有本宫允许,不得离开偏殿半步!”

皇后打开偏殿门,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回去,却看到门口站着的萧梓钧。

萧梓钧此刻简直是万念俱灰,难怪方才皇祖父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他?

“皇祖母,孙儿代替母妃,给您赔罪。”萧梓钧直接跪下来,“都是孙儿没有提醒母妃,让她酿下大错。”

“这与你无关。”皇后对这个自小就会讨她欢心的孙儿,到底还是有几分疼爱,“快起来吧,她是你的母妃,你如何约束得了她?”

萧梓钧无助地起身,看了眼大殿内,忍不住求情道:“皇祖母,母妃他只是一时糊涂,皇祖母就不要怪她了,若是有什么惩罚,孙儿愿一力承担。”

皇后的心立刻就软了:“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孝顺懂事?难得你母妃没有将你教养歪了,她的错不用你来承担,但她是你母妃,本宫自然不会太过苛责,她知道错了,就会放她回去,你且放宽心。”

毕恭毕敬地送走了皇后,萧梓钧再看向大殿内时,眼底满是阴鸷。

既然活着只会给他惹麻烦,那便用“死”,来给他铺路!

萧梓钧看了眼门口的禁军,他们立刻打开了偏殿的门。

正委顿在地,吓得浑身发抖的老安王妃,听到声音抬眼看过来。

她满脸鼻涕眼泪,没了昔日的盛气凌人,只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憎。

看到儿子来了,老安王妃也顾不得形象,用帕子拭去泪水和鼻涕,开心地望着他:“梓钧,本宫的好儿子,你可来了,你是不是带本宫出去的。”

萧梓钧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老安王妃的亲生儿子,是她杀母夺子得来的。

其实他很庆幸自己能在她膝下长大,毕竟从低贱的庶子一跃成为嫡长子。

这种身份的跃迁,不是人人都能轻易办到。

老安王妃对他也算得上是好,请东篱最好的先生教导他,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嫡长子。

他十分争气,各方面都优秀,也讨得皇上皇后喜欢,早早就被封为亲王。

但是他们少有温情时刻,老安王妃也不容许他出错。

如果他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她便会不问缘由地责骂,让他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所以这次,她的烂摊子,就用自己的命来收拾!

“是,也不是。”萧梓钧终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低语。

老安王妃满脸的兴奋都变成了疑惑,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是也不是”?

萧梓钧俯下身,望进她迷茫的双眼:“母妃自小就教我,无论何事都需掐尖要强,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去抢,如今我做到了,我成了太子,未来的东篱皇帝,你很为儿子骄傲,不是吗?”

“是,是是是!”老安王妃点头,“母妃从来都是以你为傲,你是母妃的好儿子。”

“可是母妃。”萧梓钧语气突然变了,笑容也诡异起来,“如今我成为东篱皇帝的路上,出现了绊脚石,母妃觉得,我当如何?”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老安王妃下意识地觉得危险。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却还是不死心地问:“是顾清鸢吧,一定是她!母妃就知道,今天这件事原本母妃也是想要让她吃点亏,知道厉害,将来她才会来跪着来求你娶她,到时候你想怎么拿捏,都可以。”

萧梓钧笑意更深,一双幽暗的眸子蓦然闪烁着残忍的光。

他缓缓转到老安王妃的身后:“顾清鸢从来都不是儿子的绊脚石,正好相反,得到她,我就能在皇位上坐得更稳,但她现在不爱我了,我想尽法子也没能让她回心转意,我就只能毁了她。”

“毁了她”这三个字格外阴冷,老安王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匍匐下身子,悄无声息地往偏殿门口爬去。

“母妃明白我的意思了?”萧梓钧饶有兴趣地跟着她,“儿子就是这个意思,对我没用的人,我都会亲手毁去!”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勒在老安王妃的脖子上,手上使了十成力气,咬牙道:“母妃,儿子亲自送你上路,就当你帮我最后一次了,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