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游湖那日后,明王府便没有再递来拜帖邀林筱溪去游玩,林筱溪便闲了下来。
这一日,林筱溪才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洗漱,睡眼朦胧间竟看到梳妆台上有一张纸条。
林筱溪眉头微皱,正要打开时,皎月推门而入。
她下意识将纸条藏在了袖子里,然后才抬头看向皎月:“今日早膳吃什么?”
皎月笑着放下水盆:“是大小姐最喜欢小米南瓜粥和大厨房新制的小菜,大小姐快些梳洗吧,翠西姐姐已经去大厨房拿了。”
林筱溪点点头,悄悄攥紧了纸条,直到用完早膳,她才有机会打开来看。
可纸条上只有一句简短的话:“巳时末刻,在城郊等你。”
看着纸条的字迹,林筱溪并不熟悉,但说到城郊,林筱溪不知为何想到了鹤凌云带自己去的地方。
将纸条撕掉后,林筱溪看了一眼外头的太阳,已经快到午时了。
她不确定把这纸条放在自己屋里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贸然赴约恐有危险。
但若不去实在难解心中疑虑。
再三权衡后,林筱溪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从窗户翻了出去。
林筱溪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城郊。
她看向四周的景色,似乎还是和先前来时一样。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林筱溪身后传来,林筱溪眼神一凛,转身时手中已经拿了一把手术刀。
手术刀横在了鹤凌云面前,鹤凌云也没有害怕,只是轻笑了一声。
“我等了你许久,脚站得有些累了,便到那边的树桩坐了会,看你到了,这才赶紧过来。”
林筱溪收起手术刀,疑惑地看着鹤凌云:“殿下在我屋内留了那样的纸条是何意?倘若我没想到来这,殿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不会,我笃定你会来,所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那殿下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拿我逗乐吧?”
“我没那么无聊,只是想告诉你,先前在马会上害你的人,如今已经被变卖为奴,余生不得再回京城。”
听到这话,林筱溪有些意外,皱眉道:“罚得怎么严重?”
鹤凌云解释道:“工部主事郎结党营私下了大狱,没几日便在狱中自裁了,府衙在他家搜到了不少东西,桩桩件件都能让他死上几次,于是便被抄了家。”
若只是这么简单,林筱溪不相信鹤凌云会特地把她找到这来。
“其中可是有什么内情?”
鹤凌云点头:“的确有内情,是永宁王做的手脚,他提意严查此事以正朝堂风气,一开始我不明白永宁王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结果一查才知道,这一切皆因周慧心所起,所以你对周慧心说了什么,才让她央求永宁王严惩主事郎的?”
林筱溪挑了一下眉:“疑心易生暗鬼,我只是让永宁郡主小心身边的人罢了,多的话一句也没说。”
听到林筱溪这么说,鹤凌云笑了出来。
“你倒是敏锐,还没调查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如今朝中局势复杂,能不招惹周慧心便不招惹,最好是绕着走。”
林筱溪意味深长道:“这可就要看殿下怎么做了。”
鹤凌云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林筱溪的意思。
他想起徐高飞曾经说过,周慧心的屋内有他的画像。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对周慧心没有半点意思。
而且他今日把林筱溪找来,除了提醒她这件事,还有一件要事。
此时鹤凌云的手心布满了汗,他紧了紧拳头,然后才佯作平静道:“前几日游湖时,我瞧韩三公子对你十分关心,多了一个兄长照顾,你是什么感受?”
“三哥哥待我极好,好到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鹤凌云心中一紧:“那你对他……该是只有兄长的孺慕之情吧?”
被鹤凌云这么问,林筱溪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殿下这话可真奇怪,不是孺慕之情,难不成还是男女之情?”
听到这话,鹤凌云才放松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罢了,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和哪个男子走这么近。”
林筱溪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美景。
“既然殿下已经把要说的事都说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林筱溪便要转身,但马上就被鹤凌云给拦了下来。
“咳咳,时辰尚早,我知道附近有个集市,你喜欢吃零嘴,万一有看上的,你还能带些回去给皎月姑娘。”
一听这话,林筱溪就停下了脚步。
“既然如此,那就请殿下带路了。”林筱溪笑道。
鹤凌云有些无奈,权势地位都没打动过林筱溪,只有说到吃的时候,林筱溪的兴致才是最高的。
但这样也好,这样才能不被卷进漩涡中。
两人趁着黄昏回了城,看着林筱溪怀中都是零嘴,鹤凌云好笑道:“抱着这么多东西,你一会怎么翻墙?”
林筱溪停下脚步,手上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就将一半的东西塞进了鹤凌云的怀里。
“我买这么多东西也不全是我和皎月的,还有殿下的,近来朝廷事多,我虽不清楚,但也知道有多累,殿下觉得倦乏时吃上几口,精神也能好些,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林筱溪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人群。
鹤凌云看着怀里的零嘴,嘴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林筱溪回到林府,才刚推开窗户翻进去,便看到皎月冲了进来:“大小姐,出大事了!永宁郡主要和大皇子成亲了!”
周慧心和鹤晗日的婚期定在两日后,虽是个好日子,却仓促得很。
此时的永宁王府,周慧心的院子一片狼藉,字画古董全都被扔到了院子里,破的破、碎的碎,若是外人见了,还以为永宁王府遭了贼。
周慧心还在将屋子里的东西搬出来砸在地上,她的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痕,可饶是她这样,也无人上前安抚一句,只是候在一旁看着她打砸。
永宁王就端坐在不远处看着,手边还有茶水和兵法,等周慧心砸无可砸时,永宁王才上前说道:“气也撒了,还不快去梳洗一下,一会裁制喜服的人就来了,别叫人觉得你失了礼数。”
周慧心看着曾经对自己无有不应的父亲,只觉得陌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