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南宇文亲自来迎接沈婷婷,见到多年未见的发小,他笑得十分开心。
年少时候的他,心思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和阴谋诡计,所以看到沈婷婷,他便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干干净净、双手不曾沾满鲜血的自己,他自然对沈婷婷无比珍爱,一如珍爱着自己的过去。
“婷婷来也不提前先来一封信,正巧我这段时日被父皇禁足,不能陪你出去游山玩水。”
南宇文笑得那只黄金鼻环都跟着一晃一晃的。
“沈婷婷”莞尔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客气。
南宇文摇头道:“定是要好好招待的,婷婷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立即派人去街上买回来,你从前不是最爱吃醉满楼的八宝鸭嘛,我这就派人去买!”
“沈婷婷”掩嘴直笑,被南宇文直接牵到了花园:“婷婷先在这里坐会儿,你来得突然,客房还得好好打扫。”
“沈婷婷”又摆了摆手,指了指围墙之外。
南宇文秒懂他的意思,皱眉道:“怎么能委屈婷婷住客栈呢!我大皇子府又不是没有妥当的客房,婷婷尽管住下来,想住多久住多久!对了,太傅他近些年身体可还好?江南湿气重,他那一到雨天就酸胀的腿脚走路还灵便吗?”
“沈婷婷”忙点了点头。
“那便好……”南宇文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眸子。
这日白天,林筱溪用“沈婷婷”的身份,充当一个聆听者,听他巴拉巴拉倒了一肚子的苦水,仿佛这些年他的苦楚无人倾诉,好不容易等来了沈婷婷这种永远不会打断他的聆听者,便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停都停不下来。
林筱溪想着:恐怕到了晚上才有些自由,便只能继续熬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南宇文还要大鱼大肉地款待她,美味珍馐铺满了整整一桌。
“婷婷,不必客气,敞开了吃。”南宇文笑着招呼道。
“沈婷婷”拿起筷子,又面露犹豫地四处张望,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南宇文,意思是:就我们俩吃吗?
南宇文见状笑了笑:“你是在找你的嫂嫂们吗?别找了,早就被我撵出去了,没用的女人,养了多年,却没一个能给我诞下子嗣的。”
“沈婷婷”当即面露忧色,仿佛是极为心疼。
“婷婷不必忧心,大哥我如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她与所有人的女人都不一样,她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强悍!”南宇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在发着光,“婷婷要不要见一见?”
“沈婷婷”点了点头。
就在林筱溪以为南宇文叫过来的人是林玲的时候,黄哲佳却被侍女带了过来。
“沈婷婷”的脸色分明一颤,要不是戴着人皮面具,林筱溪觉得自己的震惊怕是要被看透。
不过南宇文却把她眼底的震惊误会成了害怕,毕竟正常人第一眼看到黄哲佳,都会心生恐惧。
“婷婷别怕。”南宇文安抚道,“这位虽不配做你嫂嫂,但却是大哥我近日新得的宝贝玩物,你别看她长得丑,她能耐可不小呢!”
“沈婷婷”表现出一副艰难接受了的样子,然后把自己没动过的碗筷往前递了递。
因为她看到黄哲佳面对一桌子的美味咽了咽口水,同时林筱溪也想确认一下黄哲佳是否还有自我意识,身为医者,她一眼就看出来黄哲佳没有瞳仁的双目里,也没了生机。
可就在黄哲佳要伸手过来拿碗筷的时候,被南宇文拦了一下。
“下去!饭桌是你能上的?”南宇文呵斥道,仿佛在呵斥一条狗。
吓得黄哲佳瑟缩到了一旁,庞大的身躯整一个拧巴着,十分委屈的模样。
“沈婷婷”目露心疼地看了一眼南宇文。
南宇文却道:“婷婷莫怪大哥无情,她的口水有毒,你别套她太近,况且,她只吃生肉,这一桌的菜,都是婷婷的。”
“沈婷婷”摆摆手,意思是我也吃不下。
“婷婷吃不下就倒了,婷婷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宁肯倒了也不留给黄哲佳,南宇文是真的很宠沈婷婷,也是真的不拿黄哲佳当人。
林筱溪暗暗叹了口气,草草吃了几口,便示意南宇文她累了,想去休息。
南宇文当即命侍女带她回客房。
等林筱溪终于回到客房,获得自由,天已经全黑了。
她倚在窗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同时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守卫,找到一个空档,悄悄溜出了房间。
大皇子府实在是有太多猫腻了,黄哲佳居然没死,还被南宇文拳养了起来,可前几天称已经成为南宇文妾室的林玲,却始终不见踪迹,还有就是南宇轩。
林筱溪猜测南宇轩定是被关在了某处,她便专门找能关人的地方。
大皇子府的后院竹林旁,有一间门窗全部被木板钉子封起来的屋子,门口还站着两名府兵,引起了林筱溪的注意。
林筱溪才小心翼翼地将身形隐匿在葱翠的竹林里准备伺机而动,就正巧看到南宇文匆匆往这里来。
府兵忙打开门上的锁链,把南宇文放了进去。
林筱溪趁府兵开锁的空隙,迅速跃到了屋顶之上。
她掀开一张瓦片,看到了屋内的情况。
南宇轩果然在这里!
他被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腿与椅子腿捆在一起,连眼睛都被蒙起来了。
但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和迅速窜入屋里的冷风卷起的龙涎香,他当即认出了来人:“大哥,是你吧?”
南宇文站在他跟前,凉凉一笑:“三弟,饿了一天一夜,你倒还有力气喊我一声大哥。”
“大哥永远是我大哥,轻轻松松就策反了我的人,真是令我佩服。”南宇轩讥嘲道。
随着他话音刚落,暗处走出来一名壮实的女子。
林筱溪瞳孔炸裂:正是林玲!
南宇文一把扯掉南宇轩蒙着眼睛的丝巾,指着林玲问:“三弟说的是她吗?”
南宇轩冷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玲,嗤道:“看来大哥有点能耐,弟弟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她投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