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外乡人,真是粗鄙!”徐又青抱怨了句,才不情不愿地爬上了车。

林筱溪带着皎月也回了马车。

林筱溪说:“我看这个徐又青虚火旺盛,但中气十足,不像是个不能生的。”

“最好是!”皎月怒道,“省得半年后来找我家小姐负责!简直就是个疯妇!”

“寻常人家着急要孩子,半年内都有进展,若真有问题,调理一下便可,若是大问题,吃一辈子的芝麻丸也没用,这种事,唯有时间能看清一切。”林筱溪说。

“所以那个解签大师讨要的酬金很高,因为他也骗不了几年,发一笔横财就得隐退。”七娘说。

“小姐,那个大师真的云游……啊呸!逃跑了吗?”皎月担心道。

“不好说,指不定是躲起来了。”林筱溪回。

马车继续往云溪苑赶,为了抄近路,走了一条羊肠小道,两边都是农田,几乎没有人家。

“这里风景真好~”皎月正在欣赏美景,忽然,整辆车差点侧翻,要不是胡柴凭一己之力撑住了车轮,此刻估计也就翻进田埂里了。

“怎么回事?”皎月等几个急忙跳下车来,帮着胡柴一起扶稳马车。

“这里居然有个深坑,轮子陷进去了。”胡柴皱眉道,“刚才一路平坦,竟是没发现。”

林筱溪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坑的样子,有被铁锹铲过泥的痕迹,最上面还垫了层草皮,分明是有人故意挖的陷阱!

陷阱很深,半个轮子都在地底下,马车又很沉,即便他们四个人合力,一时之间也抬不起来,何况三个女子其实都没什么大力,单凭胡柴,加上一匹蠢笨到呆在原地不肯动的马儿,愣是耗了一刻钟也没能成功脱离陷阱。

林筱溪说:“算了,从这里走回去也没几步路,咱走回家吧。”

“我也这样想呢。”皎月也释然一笑,“明日再让姑爷和魏英一起过来,把车子弄出来。”

“那我把马儿解开,让小姐骑着回去。”胡柴说着便去解开马儿与马车相连的锁扣,却在这时,忽然从田埂里冲出来几名黑衣人,迅速将四人团团围住。

“就是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为首那人一开口就下了如此狠辣的命令,胡柴当即拔刀抵御:“皎月、七娘,他们人多势众,你们让小姐上马先走!”

皎月和七娘帮忙把马儿解开,牵给林筱溪:“小姐快先回去。”

林筱溪却不答应:“这里就我和胡柴会点功夫,现在别管什么小姐不小姐了,皎月,你先走!”

皎月连连摇头。

林筱溪声音一沉:“不听话了吗?”

七娘也在旁催促道:“是,小姐说得对,七娘我好歹也是横行平阳湖多年,有点傍身的计俩,皎月,你留下只会拖累大家,你先走,回去喊人来!”

皎月看了眼起码有二十来个的黑衣人,心一横,迅速上马:“我去喊魏英和姑爷!”便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皎月当年跟随林筱溪去过北蛮,马术是练出来了,所以走得飞快,即便有两名黑衣人想追,也伤在了林筱溪的银针之下。

林筱溪从马车后面掏出一柄长刀递给七娘:“七娘,护好自己。”

“小姐放心。”七娘横刀在前,她的本事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自保不成问题。

胡柴一人单挑数人,林筱溪一边对付强敌,一边兼顾七娘安危,身上的银针用完了,便提醒七娘屏息,撒了一路毒粉。

然而对方还是越打越勇。

天已经黑了,胡柴退到二人身边,沉声道:“我掩护你们先走。”

林筱溪不答应。

目前的情况她能帮胡柴扛下将近一半的强敌,可若她一走,胡柴说不定就被撂倒了。

胡柴有个好歹,林筱溪如何跟皎月交代?

“凌云他们应该快来了,我们再撑一下。”林筱溪看了眼胡柴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口子,和七娘血淋淋的半截身子,怒意横生,厉喝道:“真没想到!北山庙的和尚们,不仅诵经念佛厉害,拦路杀人也不赖!”

她这话一出,为首那人明显顿了一下:他们都已经乔装得如此细致,怎还会被看出端倪?

“你休要胡说!我们是水月城来的!”

“当真?那为何攻击我们?”林筱溪又问。

被她这样一问,为首那人喊了句停手,一帮人便齐齐收了武器:“今年收成不好,过来掳掠些钱财。”

林筱溪哂笑道:“我倒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光明磊落、自报家门的强盗,却又为何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动手,难道不是先逼迫我们交出钱财吗?”

“你们一看就有钱。”

“哦?”林筱溪垂首冷嗤,“我还以为是我们几个方才在北山庙得罪了解签的大师,被大师当仇人追杀呢!”

“怎么会?北山庙的大师最是和善,功德无量,岂会跟你们计较?”

林筱溪和七娘对望一眼,七娘小声嘟囔了句:“这群人是不是蠢?还是他们以为我们蠢?”

“继续与他们周旋,拖延一点时间。”林筱溪悄声道。

七娘会意,冲着为首那人说:“你们今次是打算将我们杀死在这片野地里吗?那你们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错了?我们的钱财大多数都在家中,身上、马车里空空如也,你们这样能讨得到什么好处?”

“这便不用你操心了,命拿来吧!”

“哎!等一等!”七娘故作困惑,“你们难道不想挟持我们,向我们家里人勒索一些钱财吗?话说,你们做强盗的一个月能挣几个钱?我年轻时候在平阳湖当水盗那会儿,一个月好的时候,能有万把的银两!”

“万把这么多?”其中一个黑衣人闻言,诧异问道。

为首那人当即冲他瞪了一眼,大有恨其见钱眼开的意思。

七娘苦笑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只想捡一条小命,日子过得拮据,就想着发财,如今,咱几个是你们砧板上的鱼肉,为了活着,你们要多少,只要是百万两以内的,我们都给得起,所以求求了,别杀我们,杀了我们一个子都得不到,但若留着我们,然后通知我们的家里人拿钱来赎,可不就能挣到上百万的银两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