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有你在,我们这才是家。”林筱溪懒懒地倚在鹤凌云怀里。

今日的天气有些凉,她在外面站得时间长了,的确是有点困倦。

“困了就睡吧。我陪着你。”鹤凌云轻轻地拍着林筱溪,像是在哄着自己的妹妹。

“嗯。我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再叫我。”林筱溪蜷缩在鹤凌云怀中,像只慵懒的猫。

爱人的胸膛宽广有力,强劲而有规律的心跳声是最好的催眠药。不知不觉间,林筱溪已经睡着了。

而鹤凌云,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朴致远今天的事,东方琛的提议,又被他放在了心头。

或许,只有她们有权力了,她们才能捍卫自己的劳动成果,才能捍卫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清明政治。

夜幕降临,陡峭的山路上传来了突兀的马蹄声。

“大哥,她们不会是追来了吧?”赶车的汉子一脸是汗,紧张得声音都发抖。

“她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平民,哪里追得上咱的马车?而且,我在路上设置了路障,她们追不上的。”旁边坐着的男子脸色发白,却仍强装镇定,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

他们兄弟二人,在主上面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了这么个好差事,万万不能让人给截和了。

“大哥,我还是有些害怕。而且,这里面的人都有病,我们跟他们近距离接触,会被感染的。”赶车的汉子越说越心慌,恨不得现在就跳车逃跑。

此刻的他觉得,哪怕被主上截杀,也比被感染病死好。

毕竟,被感染了,他身上就没块好肉,回家之后还可能感染妻子和孩子,到时候会成为全家的祸害。

“他们被治好了。没事。而且,我在云溪苑偷了药,只要我们坚持服用,我们也会没事的。”男人说完,把两大摞草药拿了出来,得意地看着旁边的小弟。

“这真行吗?”小弟有些狐疑,“我觉得,那云溪苑是不会把那么珍贵的药,放在治疗室的。”

“你在怀疑我的智商?”男人生气了,“你要是害怕,你就别吃。到时候你感染了,可别怪我。”

“我吃,我吃。一会到了地方,我就煎药,你一碗,我一碗,预防疹病做到位。”小弟嘻嘻一笑,顿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知道就好。”男人说完,立刻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感觉那马蹄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立刻让赶车之人把马车掉转一个方向,朝着一条未知的路驶了过去。

几乎是两人刚走不到一刻钟,几匹骏马就在他们刚才停顿的位置停下了。

为首的人一身玄色长衫,神色凝重,正是被鹤凌云派出来做调查的魏英。

“他们朝着沼泽地走了。”同行的胡柴下马,查看了一下车辙,脸上立刻带了几分凝重。

“沼泽地向来地形难走,有去无回。他们怕是跑不掉了。”魏英也有点为难。

这片的沼泽地被誉为“死亡之眼”,除了当地熟知地形的村民,没人敢闯进去。

难道,他们是这个地方的村民?

“胡柴,你去找这儿的村长。我带人先过去。”魏英一声令下,立刻骑马离开。

几个侍卫也紧跟其后,进了沼泽地。

而胡柴,则是趁着夜色来到了村里。

村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却传来了明显的血腥气。

胡柴点燃火把,走遍村子,才赫然发现这个小小的朴实的村子里,竟然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悲剧。大部分人被砍死,牲畜被斩杀,鲜血直流,混在一起,好一片炼狱。

“是谁?”胡柴信步而走,在一家马棚前停了下来。

刚才马棚里传来的清浅的呼吸声,让他知道这里有人。

“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村了!”胡柴厉声威吓。

“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村子,我杀了你!”稚嫩的声音,狠厉的眼神,一个不过十岁的少年拿着石砖朝着胡柴冲了过来。

“不是我杀的人。而且,我可以给你报仇。”胡柴躲过他的攻击,一个灵巧的动作,就把男孩压在了地上。

“我怎么信你?说不定,你跟他们是一伙的!”男孩愤怒地吼叫。

“你信不信,你都得跟我走。你现在可以选择,是醒着跟我走,还是被我打晕之后,带走。”胡柴懒得解释,准备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趁男孩愣神之际,他给了男孩一个手刀,然后把他拉上了自己的马,狂奔而去。

“这是谁?”林筱溪睡醒之后,就看到了院子里跪着的胡柴和他身边昏迷不醒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胡柴顿了顿,补充,“他是瑶溪村的人,他们村被人屠了。我想探听真相,就把他弄回来了。路上,为了防止他不听话,我直接把他打晕了。”

“嗯。”林筱溪应了声,“你做得对。对了,魏英呢?”

“他追着那伙人进了沼泽了。等这小子醒了,我就带人去接应魏英。”胡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就站在一边听命令。

“你先回去休息。用完晚饭,你再来一趟。”鹤凌云开口吩咐。

“是。”胡柴领命离开,把少年一个人留在院子里。

鹤凌云围着男孩转了一圈,细细地观察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别装睡了。再装睡,你会被呛死。”

男孩身子微微一动,却怎么也不想醒来。

似乎,只要他不醒,他们村庄被屠就只是噩梦,他从村长之子沦为奴仆也只是一场荒唐梦。

“懦夫,才会选择逃避。”鹤凌云不客气地刺破男孩的幻想,“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配合,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你的仇人,让你亲自报仇。”

“你们真会替我报仇?你们想要什么?”男孩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的狠厉,让人心惊。

林筱溪丝毫不怀疑,如果那仇人在眼前,男孩会咬破他的喉咙,啃噬他的血肉。

“我们想要你当我们的向导。我们的伙伴误入了沼泽地,我们想要他们安全。”林筱溪并不遮掩,直接告知了自己的意图。

“伙伴?是你们的走狗吧?你们这些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想骗我进沼泽,灭我的口,你们做梦!”男孩疑心很重,压根不相信林筱溪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