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凌云没空搭理薛贺之。虽然薛贺之的确很聪明,但他不想跟这样心思不轨的人扯上师徒关系。
薛贺之是个很聪明的人,从鹤凌云的沉默中,他已经知道了鹤凌云的答案。
虽然有些不忿,他还是决定好好做好眼前的事。毕竟,活着,才能有机会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魔鬼之眼,是沼泽中最安全的地方,它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普普通通的山洞,但下面却是一条暗河。暗河流经大秦国的多个地方,其中就有水月城和溧阳城。
只是在暗河泅渡却是妄想,只因为暗河河水温度过低,只要进去一刻钟就会毙命。
而他们要至少泅渡三个时辰,才能到达溧阳城。
所以,他们此刻需要一条防水比较好的船,或者说能让他们身上暖和的物件。
薛贺之找了四周,没有找到泅渡需要的东西,突然他在雨中看到了什么,然后跟鹤凌云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看着男童瘦弱的身体在风中如落叶飘动,鹤凌云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风过无痕。
转身,鹤凌云看向了大腿受伤的魏英,和他旁边的侍卫。
“你们遇到了什么?”鹤凌云发问,声音里有些凝重。
“我们和那两个车夫交手了。他们的武功,不是大秦国的招式,倒是有几分银月山庄的样子。”侍卫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鹤凌云,“后来,魏统领抓住了其中一人,正想问他的来处,那人就掏出一把匕首,刺到了魏统领身上。那匕首有毒,魏统领顿时无力,只能放他走。等我们去追的时候,就发现那两人淹没在沼泽里,顷刻就没了身影。”
“再后来,我们几人也误踩了沼泽,其他兄弟都陷下去了。只有属下情况好一些,被魏统领救了出来。魏统领把属下带到了这里,然后他就昏迷了。再然后,属下就发信号弹,见到了主上。”侍卫说完,就跪倒在地,似是在等待鹤凌云的惩罚。
“起来。”鹤凌云叫起了侍卫,示意他去门口守着,他就来到了魏英旁边。
魏英脸色发白,双唇却发紫,受伤的大腿也有明显的肿胀,显然是中了毒。
即使自己刚才给他服了解毒丸,也只是暂时压住药性,并不能立刻让他苏醒,让他恢复体力。
“吃下这颗药。”鹤凌云把一颗药丸递给侍卫。
侍卫立刻吞咽下腹,然后继续观察外面。
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和鹤凌云身处一室的原因,侍卫的身体逐渐变得热乎。
薛贺之带着鲜血淋漓的马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侍卫卷起了袖子,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滑下。
“这就是你的方法?”鹤凌云闻到血腥味,体内立刻一阵翻涌。
“是。只有这个东西了。这个东西可保暖了。”薛贺之见鹤凌云转过头,只以为他嫌弃自己,于是就快速地找了些简单的工具缝制了下,然后一个简易的帆船就做成了。
“顺着暗河走两个时辰,就能到溧阳城,三个时辰可以到水月城。”薛贺之摸到暗河入口,自己先进去,然后把船拖了进去。
侍卫紧跟其后,想和薛贺之一起把昏迷的魏英带下去,却见鹤凌云直接扛起魏英,走了下来。
暗河旁边的路崎岖难行,鹤凌云扛着魏英却像是如履平地,走得很快。
薛贺之内心震惊,越发坚定了想让鹤凌云收自己为徒的想法。
鹤凌云对他的想法,有所察觉,却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把魏英安置到船上。
薛贺之见状立刻上去帮忙,很快,魏英和薛贺之都上了船。薛贺之想把鹤凌云和侍卫也拉上船,却见两人直接跳到了暗河中,然后抓住了绑在船上的身子,拉着船往下走。
他们似乎想用自己的能力,加快船只在暗河行走的速度。
真是牛人!
薛贺之不禁在内心感慨。
知道自己怎么劝说,都劝不服两人,他索性专心去看魏英。待看到魏英胳膊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印记,他神色一颤,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要给魏英吃。
“你给他吃什么?”鹤凌云冷声喝止。
“吃解药。”薛贺之想掰开魏英的嘴,却发现有些困难。
“什么解药?”鹤凌云并不相信,薛贺之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会有什么好的药物。
“解除他身上毒物的药物。”薛贺之捏住魏英的鼻子,准备在魏英张口呼吸之际,将药物扔进去。
“你可以相信我。现在你们控制着我,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似乎知道鹤凌云在顾忌什么,薛贺之连忙补充,“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先感染他身上的毒,然后再吃掉解药。”
“……不用。”鹤凌云微微沉思,拒绝了这个提议。
薛贺之也松了口气,正准备喂魏英药物,却发现前面的水中有汹涌的暗波。
“你们快上来,前面有暗礁,危险!”
收到提醒,侍卫和鹤凌云立刻上了小船,直至度过暗礁,他们又下了水,继续带着船往前行驶。
而薛贺之一直尽力救助着魏英,给他喂了药物,他就时刻关注魏英的情况,见他冷了就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热了就用暗河的水给他降温。
一路上坎坷不断,鹤凌云和侍卫虽然极度小心,也不免有几处伤痕。
而船上的薛贺之和魏英则好了很多,除了衣服有些湿,其他倒是整整齐齐,没什么问题。
“前面,小心!”又一次度过危险,薛贺之松了口气,随即紧张地环顾四周。
周末的陌生地形,让他心下一惊,随即他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鹤凌云。
“怎么了?”鹤凌云心下不妙。
“我们刚才走错方向了,下一个出口可能是水月城,也可能是南林国的银月山庄。”薛贺之低着头,很为自己的糊涂感到惭愧。
听到这话,侍卫顿时怒了,恨不得立刻收拾薛贺之。
但想到鹤凌云在这,他只能狠狠地用目光剐着薛贺之:“你是故意带错路的?你跟银月山庄有交易?要不然,你为什么有这个毒的解药?”
“我跟他们没有关系。我真的是,真的是一紧张,记错路了。”薛贺之欲哭无泪,“我也只是一个少年,我就来过暗河一次,我哪里记得怎么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