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你帮长平好好检查一下。”似是为了避嫌,鹤凌云简单嘱咐了几句,就出了马车,和那些暗卫一起守护着马车。

林筱溪在车内,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鹤凌云的外衫,撤去长平已经撕碎的衣衫,用器械给长平做了细致的检查。

“长平的衣服已经换好了。你可以进来了。”林筱溪给长平换完衣服,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语带哽咽地说道。

鹤凌云听出她言语中的伤心,立刻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一入马车,鹤凌云就看到了被鲜血濡湿的自己的外衫,以及堆放一旁看不出衣服原色的碎片。长平,只怕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受了不小的委屈。

“她怎么样?”鹤凌云看向林筱溪怀中的长平,只觉得此刻的她像一个易碎的娃娃,让人心疼。

“需要休养三个月。后天的封后大典,怕是参加不了了。”林筱溪抬头,眼圈红红的,“她体内的毒药毒性极大,我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给她调养。调养完,她还需要服用美颜的药丸,直到脸上的伤疤散去。重要的是,我担心长平会有创伤后遗症,简而言之,我怕她会抑郁。”

鹤凌云见不得林筱溪哭,一看见她哭,他的心就揪在一起。

但此刻,看着她哭,他竟连劝解也无法完成。

毕竟,长平是林筱溪极好的朋友,她受伤,林筱溪绝对无法置之不理。

他只能靠近她,把她揽进怀里,让她在自己怀中哭泣。

“我没事。这个地方危险,我们还是先走吧。”林筱溪强忍着眼泪,“长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我不想让她过于担忧。”

“好。”鹤凌云应了一声。

旁边的暗卫收到消息,立刻驱车,离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几人一行,走了不过两里路,就碰到了鹤晨前来接应的人马。

“长平在哪?”鹤晨驱马上前,想掀开帘子,却被从里面出来的鹤凌云打断。

“长平不是在明王府吗?你到这里来,不是要和我一起剿匪吗?”鹤凌云看了鹤晨一眼,示意他冷静下来,并用手势告诉他,长平已经找到了。

“你看我这嘴,我分明是说错话了。我这次来,是来接林神医的,明王妃最近身子不大好,遍寻名医。朕这不是听说林神医要来京城附近游历,才前来接人的吗?”鹤晨明白了鹤凌云的意思,立刻转了话头。

“王妃身体如何了?林溪这就前去探望。”车里的林筱溪听到鹤晨的声音,立刻出声回应,“之前看过王妃的脉案,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得前去看看再说。”

“林神医,由微臣带你过去吧。”听到林筱溪这么一说,人群里立刻站出一年纪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鹤晨看了一眼,朝鹤凌云点了点头。

鹤凌云掀开帘子,和林筱溪耳语一番。

“那就劳烦王小将军了。”林筱溪此话一出,王榕立刻带了几人,护送林筱溪一行人往明王府驶去。

因为有王榕的照料,一路上行进格外顺利。

只是,在即将到达明王府之际,路旁却冲出来两个身形矫健的仆妇,径直朝林筱溪的车子扑去。

“这是明王府请的贵客,你们也敢冲撞?”王榕将长枪拦在两人身前。

“可是林神医?奴婢冲撞林神医,也是万般无奈,只希望林神医能耽搁片刻,救救我家主子。”两人闻言,不仅没有让开,反而是立刻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说她们主子如何形势危急。

只是,她们说话时的神色,分明显示她们根本不是替主子来求医,而是想要当众揭晓林筱溪的身份,或者说是为了车中的长平。

这两人不怀好意!

林筱溪当即拿出手镯里新近得到的人皮面具,给长平和自己都贴上了。

“放肆!你家主子的命,怎抵得上明王妃的命?”王榕见里面没有动静,立刻大声叱喝。

或许他本意是想让这两人让开,不想那外面的仆妇竟趁势闹了起来。

“生死面前,我家主子的命竟比不得明王妃了吗?难道是因为明王妃即将成为皇上的岳母,她的命就比我主子高等许多?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成王爷的独孙?我们成王府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明王妃和林神医,是要毁了这一根独苗不成?”两人大声怒号,似是挟裹着很多的不甘。

只是这说话,却格外有技巧。表面上看是为自己主子鸣不平,实际上却是指责明王妃品行不端,不堪为皇上岳母,想借助百姓的力量,断绝长平登上后位的可能。

毕竟,百姓们只知道,成王府满门忠烈,为了大秦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仅剩一五岁儿童,孤苦伶仃,如果是因为明王妃不肯借人而丧命,怕世人会怨怼明王妃。

“住嘴!天潢贵胄,岂容你红口白牙攀诬?”王榕见形势不好,嘴角微勾,厉声喝止。

他似乎知道,只要自己压得越厉害,车里的人就会越心急,也越容易出错。

“外面何事?怎么如此喧闹?”林筱溪掀开帘子,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仆妇,两人的衣着的确是成王府仆妇的穿着,只是她们开口说话间的语气,分明不像是成王府的人。

如果,真的是成王府的人,也只算得上是三等仆妇,进不了内院大堂。

“林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哥儿。”见林筱溪出来,容貌不是那人所给的画像,两人有些怔愣,反应过来,立刻膝行上前,开口祈求。

“且慢!”林筱溪直视两人的眸子,看了半晌,待人群冷静下来,才缓缓发问,“你家哥儿何时发病的?病况如何?可去请了御医,吃了药?”

“一刻钟之前发病的,病势凶猛,好像是肺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我们的人去请了御医,只是被拦在了宫外。我们两人也是没有办法,才当街拦了林神医的车。还请林神医不要见怪,快快救助我家哥儿。”两个仆妇说完,就要上前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