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

大厅里的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打开了。

周管家也是一脸的惆怅,夫人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熬得住?

还有老爷,已经有几天没看见他了,哎。

此时的陈君正坐车回往陈家。

这几天,他故意将手机关机,整个人泡在公司。

一想到柳烟的怒气,他就头疼。

不就是个养子,至于这么伤心吗?但话说回来,之前公开他的身份,为的就是稳住人心。

可现在外面的流言越来越里离谱。

陈清舟是陈君在外面养的女人生的野种。

他们找到亲生儿子,就将养子弑杀。

柳烟跟管家搞在一起,生了个儿子。

……

人传人,话就变味了。

陈君也很无奈这件事情,但众人的舆论自己又怎么能干扰的了?

嘴长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说的话往往是最恶毒,最没有人性的话。

可说这些话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他们只用自己的思维去判断事情的对错,从来没有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替他们担忧。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声彻底打破了陈君的思绪。

“怎么了?”

“董事长不好了,公司股票……”

没等秘书小刘说完,陈君的电脑发出警报。

那平稳的线突然像过山车一样快速掉落。

“我看见了!”

他再也忍不住平时的沉稳,此刻大声怒吼。

“董事长,您回来吧。”

秘书小刘也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现在公司不管是别的董事,还是合伙人,都一一亲自来到公司,说要退出合作。

这退出,可就是天价的赔偿,那陈家将面临破产!

此时,陈君默不作声,将电话直接挂断。

都到现在情况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前半辈子遭的孽估计到时间得还了。

片刻,车开进陈家大院。

此时天上下起蒙蒙细雨,一时间笼罩了房子。

陈君打着伞踏进陈家大门。

他看着院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那些充满欢声笑语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浮现。

如果当初没有丢下他,也没有领养陈清舟。

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估计,现在的自己快要退休了吧。

又或许已经儿孙满堂了吧。

而门口的柳烟扶住门框盯着自己。

她脸上那苍白的模样,几天没见身子又消瘦了不少,加上外面有些风,感觉下一秒就要将她吹倒的样子。

旁边的周管家也是忧心忡忡。

怎么?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大家先垮了?

“老爷,夫人等您好久了。”

“进屋吧,外面冷。”

陈君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躲避了这么多天还是要面对。

柳烟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人听着都心疼。

“陈君,事情怎么样了?”

可他却摇摇头,上前扶住柳烟。

“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

他可不想再现在的关头大家因为一个小小的养子,都倒在了。

顿时,柳烟的心在这一刻都要碎了。

旁边的周管家也是跟在后面,连连叹气。

从自己跟着陈君接回陈清舟也就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终究是让人痛心的!

看着这偌大的屋子,死沉沉的气氛。

柳烟没了之前的伤心,相比于现在她更多的是绝望。

两人回到房间,陈君示意管家给夫人煮碗莲子粥。

可柳烟却说自己吃不下,还是在他苦口婆心的劝导下才吃完,安然入睡。

看着她熟睡的面孔,想都不想用这几天肯定没有休息好。

陈君都能想到那个场景,每天晚上抱着照片坐在床头,眼泪慢慢的掉落,最后痴痴的望着。

那眼睛下的黑眼圈以及红肿的眼泡足以证明一切。

柳烟,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可转眼间,忧愁布满了陈君的脸上。

回陈家的时候,他听司机说道,最近出现了重大抛尸案。

情况极为复杂,场面极其惨烈。

当他看见消息后,心里咯噔一声。

熟悉的轮船和场景,都让他不得不想到是不是他回来了?

当年的事情,他还没放下。

不过也是,那件事放谁身上,谁都放不下。

可当初也不是自己的错,那女的分明就是贱货。

想到这,陈君想起了年轻创业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和沈重还是最好的兄弟。

大学里偶然遇见,从此无话不谈,专业上的学术也是佼佼者。

毕业后,沈重没有选择回老家就业,而是留下来和自己一起打拼。

创业的困难和内心的煎熬,在不久后全部化为金钱。

“我说哥们,你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跟着你有肉吃。”

尽管他的话很糙,但理不糙。

虽说两人一起创业,但主导权还是在自己。

跑业务,设计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这让自己积攒很久的情绪,在某一个业务失败的情况下爆发。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会就滚蛋。”

可多年后自己才知道,原来他也付出了很多。

仅仅凭借自己想当老板的话,他放弃了老家国企单位的工作。

创业期间每次的外出,他都会提前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当初的一句话,让两人关系有了隔阂。

不久后,可能是他为了缓解关系,约自己吃饭,但桌上还有个女人。

他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以后要结婚的那种。

可自己一眼就看出,那女的是夜场卖的,但也不好当面拆穿,只能私下暗示。

结果那女的知道后找人毁了自己好几单的生意,也丢失了很多钱。

他那时候就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王八,被人拿捏的死死。

眼看公司就要砸他手里,危急时刻,自己悄悄将那个女人杀掉沉海。

他知道后大发雷霆,说分财产,自己拗不过他。

离开某市的那天,他约自己去渡口的危楼,也就是现在抛尸案的现场。

他带了很多人,场面很血腥,腿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打断,忍着疼,上了轮船。

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因为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每每做梦,总是会被这句话惊醒。

这次,是他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