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会所888包间,闲杂人等都被傅尘阅轰了出去,只留下谭文松秦封和傅南景两兄妹。

除了秦封知道傅尘阅发火的原因外,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惹了这尊阎王。

傅尘阅姿态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里,一手横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没什么节奏地点着翘起的膝头。

房间里的光线被调成正常的暖白灯光,衬得青年眉眼冷峻器宇不凡,但偏偏就是他越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是他最生气的时候。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傅爷要发怒的前兆,前一秒对你笑得有多温和,后一秒你死的就会有多惨。

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此刻换上了文人雅客闲聊必备的茶点,秦封自顾给自己煮茶,余光都没给其他人一个。

谭文松捅捅他的腰窝,小声问他:“我哥这是咋了?我没惹他吧?”

秦封转动着手里的茶碗,下巴微微朝恨不得缩进角落里的女子点了点。

谭文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今晚要倒霉的对象不是他后大松一口气,歪歪斜斜靠着秦封讨了杯醒酒茶。

包间里诡异的寂静由傅尘阅的一声轻哼打破,他手里把玩着时沫的手机,目光幽森地盯着傅南初:

“南初,我是最近对你太纵容了吗?让你一而再再二三地跟我作对。”

傅南初被点名后身子一抖,往她哥的后面躲了躲,怯怯问道:“大哥,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你问我?”傅尘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以为,你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傅南初死咬着嘴唇,她大概可能也许应该知道,但她能说吗?不能啊!

她脑子里暗骂时沫是个告状精,竟然把照片的事直接问傅尘阅了,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自己躲在被子里哭,然后渐渐和傅尘阅离心离情吗?

她再次往傅南景身后缩了缩,声音如蚊蝇般微弱,“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南初,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时沫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的大嫂,你再在她身上动些歪心思惹她生气,那你就该为我们傅家的生意做些贡献了。”

傅尘阅身子前倾,手肘各撑在膝盖上,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朝着傅南初压下来,“周家还缺个当家主母,我觉得你可以胜任。”

“我不要!”

傅南初瞳孔地震,周家当家主母那几个字的威力盖过了她对傅尘阅的害怕,当即失声吼道。

傅南景也蹙了眉,将妹妹挡在身后,“大哥,南初要是做错了事,你骂她一顿甚至打她一顿都可以,何必拿周家吓她。”

“呵。”

傅尘阅嗤笑一声,“她要是把我老婆弄没了,你觉得我打她一顿这事能算完?”

“这不是没发生什么嘛!”傅南景低声嘟囔一句,垂着的眼睫挡住了眸子里的思量。

傅尘阅眸光流转,他又将身子靠回在沙发上,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般眼眸微亮地对傅家兄妹说道:

“南初,既然你这么喜欢苏妍熙当你的嫂子,那不如就让南景娶了她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回家和二叔二婶商量。”

“不要!”这次着急的人换成了傅南景,他又不喜欢苏妍熙,为什么要为了妹妹的无知买单。

“南景,这是你妹妹为你求来的,你不能不要。”傅尘阅面对他的焦急眼皮都没抬,猜出时沫的手机密码后将那张照片恨恨地按了删除,打算起身回去了。

眼见着他要走,傅南景急了,他忙一把拉过傅南初硬摁着她的脑袋给傅尘阅道歉:

“大哥,这次是南初不对,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绝不让她再去骚扰大嫂,我保证!”

傅尘阅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子站在两人面前斜睨着他,有些嘲讽地道:“就你?能管住她?”

傅南景恨恨地瞪了眼自家扮鹌鹑的妹妹,咬牙郑重应道:“我能!还请大哥给我一次机会,要是…要是她下次再犯,那就…就让她嫁去周家吧。”

“哥?!”傅南初一脸的不敢置信,连她哥,现在都要不管她了吗?

“你闭嘴!”傅南景一个凶狠的眼神瞪过去,震慑住傅南初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傅尘阅,“大哥,你看这样…可以吗?”

傅尘阅轻笑一声,“如果再找时沫的麻烦,那她不止要嫁去周家,你,也要娶了她心心念念的嫂子。”

傅南景嘴角一抽:“…知道了,大哥,我回去会好好告诫她的。”

“行,继续玩儿吧。”

几人哪里还玩的下去,在傅尘阅走后纷纷撤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尘阅再没能见到时沫,因为时湛安排父母带着时沫去旅游了,还是第二天天不亮就走的,傅尘阅连时沫的手机都没还回去。

当他第二天一大早以还手机的理由找上门时,时湛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前任由他迫不及待地进屋,几分钟后,傅尘阅站在时湛面前,目光幽怨:“沫沫呢?”

时湛单手插兜身姿挺拔如竹,笑盈盈道:“和爸妈一早去旅游了。”

“你!”

傅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心底暗骂一声你狠,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她手机还在我这里呢。”

时湛眸子微垂:“区区一部手机而已,我时家还买得起。”

傅尘阅不死心,他又掏出昨晚保镖帮忙停好车后交给他的车钥匙:“她车钥匙还在我这里呢。”

时湛右手摸摸左手圆润的指尖:“区区一辆车而已,送你了。”

傅尘阅满脸无语,时湛见他吃瘪轻哼一声:“就算是她的心落你那儿了,只要你对不起她,我们都会选择丢弃。”

傅尘阅攥着手机的手掌紧了紧,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在昨晚的事上,他确实有些处理不当,其实他那会儿就是要推开苏妍熙了,谁知前面没推开的那点全被时沫看了个清楚。

他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少了中气:

“那让她好好玩儿,不用惦记着我,我会一直在原地等她回来。还有,麻烦你转告她,下周四凌阳和姜妙妙两起案件同时开庭,她应该想参加的。”

说完,傅尘阅垂头丧气地离开时家,时湛看着他那失落的背影没好气地笑了声,真是猪八戒的武艺——倒打一耙。

时沫玩了几天,傅尘阅的低气压就维持了几天,江川都想悄悄给时沫发消息让她早点回来了,但是奈何自家老板不让,他只能每天把自己忙得像一只陀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九月份的第一天,他才觉得自家老板今天活过来了。

傅尘阅一早就收拾打扮好自己,特意穿了身显年轻的浅色休闲装,将平日里向后梳的大背头打理成时下最流行的侧背碎盖,他站在镜子前戴上墨镜自我欣赏一番,满意地出门出发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