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省府。

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的丁海洋被手机铃声吵醒。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媳妇邹兰脾气烦躁,老是找他的麻烦,因为邹兰与哥哥邹槐彻底失联。

邹兰让丁海洋帮着打听,邹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丁海洋着实不喜欢这个大舅哥,却又不得不帮着打听,因为不上心,所以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昨天晚上,邹兰跟丁海洋大吵一架,她说丁海洋没有尽到妹夫的责任,还不让丁海洋睡觉,搞得丁海洋精疲力尽。

此时,听到手机声音的丁海洋立即拿起手机。

这是一个来自京城的陌生号码,丁海洋犹豫一下,按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丁海洋同志吗?”

听到对方称呼同志,丁海洋就知道对方也是官方的人。

“我是丁海洋,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京城国安部门的,我叫岳峰。你认识邹槐吗?”

听岳峰自称是国安部门,还提到他一直在寻找的邹槐,丁海洋立即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丁海洋立即说道:“认识,这是我大舅哥!但是,自从他两年前失踪,我们就一直联系不上。怎么,你那边有他的消息?”

岳峰直接给邹槐定性:“邹槐非法出境,前往缅甸,在那边接受敌对势力培训,学会赌术,在京城开设地下赌场,导致数十人家破人亡,非常获利数亿元。并且,他还有颠覆国家的预谋和行为……”

丁海洋还没听完,就感觉头皮发麻,头发象触电一样根根直立。

颠覆国家,这是天大的罪名,邹槐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

这时,岳峰又说:“丁海洋同志,组织上还是相信你的。我们打电话通知你,就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与邹槐划清界限!”

丁海洋立即表态:“岳峰同志,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而且,邹槐在去缅甸之前,就与我们失去联系。如果组织上需要我提供什么证据,我一定积极配合!”

岳峰给丁海洋打这个电话,倒不是需要他提供什么证据。

就邹槐现有的表现,已经足以执行死刑了。

两人互相问候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这时,赵云帆恰好出来,他一看丁海洋的脸色不对,立即问道:“小丁,谁打来的电话?”

丁海洋不敢隐瞒,就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包括邹槐先前的劣迹,他也主动讲出来。

赵云帆听罢,盯着丁海洋看了一会儿:“邹槐做出这样的事,你肯定是极刑。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跟你媳妇说!”

丁海洋连连点头:“省长请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

赵云帆意味深长地说:“你虽然现在还是我的秘书,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你必然也会走上领导岗位。做领导的,必须要管好自己的身边人!”

丁海洋乍一听,“走上领导岗位”,似乎前景还很美好。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赵云帆的弦外之音:“省长,我还想再跟你几年!”

赵云帆很有可能成为大苏省真正的一把手,丁海洋希望自己能够到那个时候再下放。

现在下放,他不可能得到最好的安排。

但是,想要暂时不被领导踢开,那就只有清理自己的身边人,好的留下,坏的清除。

他的身边人,最重要的就是邹兰。

邹兰别的地方都好,唯有她那个哥哥,真不让人省心呐!

赵云帆转身走进办公室,却从门缝里传出一句话:“想要继续跟着我,身上千万要干净!”

“是,省长!”丁海洋恭恭敬敬地说道。

傍晚,赵云帆没有什么事,丁海洋可以回家吃顿饭。

他打电话给邹兰:“你下班了吗?”

邹兰似乎已经消气:“我正在菜市场,你今晚想吃什么?”

丁海洋笑道:“你买块五花肉吧!今天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

“好的!么么哒!”

丁海洋回到家里,邹兰已经在洗菜。

他从后面抱住邹兰的腰,先接了个深吻,腻歪一阵,这才共同做菜。

吃完饭,两人连电视也不看,直接洗澡上床。

一番云雨过后,丁海洋才说出他要说的话:“兰兰,我有大哥的消息了!”

邹兰本想眯一会儿,听到丁海洋如此说,立即精神百倍:“我哥在哪儿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丁海洋就把今天接到岳峰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邹兰听罢,已经面白如纸:“怎么会这样?我哥一句外语也不懂,他为什么要去缅甸?学了赌术,坑人或许有可能,颠覆国家,他根本没有这个胆子!他也是爱国的……”

丁海洋摇头说道:“我们和他失联这两年里,谁知道他遭遇了什么?谁又能说清他做了什么?人是会改变的。再说,安全部门是不会骗我的!”

邹兰怒了:“丁海洋,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哥就该死?你不准备做任何努力了吗?”

丁海洋十分为难:“都被戴上这个罪名,你让我怎么努力?我去营救他,我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今天领导就跟我说了,如果身边人沾上这个罪名,我必然要受到连累!”

“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我哥的命重要?”

“你的哥命再重要,我也救不了他!又何必既做了无用功,还连累了自己!”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了?”

“我说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丁海洋,你跟我玩光棍是吗?”

“兰兰,你是那样的人吗?这些年,你什么样的要求我没答应你?”

“说别的都没用!”邹兰跳下床,“你今天不救出我哥,我就再也不跟你过了!”

丁海洋也上了脾气:“不过就不过!我总不能为了救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搭进我的前程!”

邹兰气得捡起地上擦拭秽物的卫生纸,向着丁海洋的脸上丢去:“丁海洋,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我就知道,你把我玩腻了!你不是人,分手之前,还要跟我打一炮!”

丁海洋百口莫辩:“我……你……”

邹兰开始穿衣服,然后收拾东西。

丁海洋上前阻止,邹兰却十分决绝。

一个女人,当她决定要离开,谁也拦不住。

丁海洋全力抱住邹兰的腰:“你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邹兰用力掰着丁海洋的手指。

“这是你的家!你留下来,我走!”丁海洋说道,“你一个弱女子,没有落脚点怎么行?”

“这不是我的家!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哥就接不到程骁的工程,他接不到工程,就没有钱买这套房子。既然不是我们凭本事挣来的,我绝不会要!”

说着,邹兰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门。

“兰兰,你回来!”

丁海洋跟在后面,二人一直来到小区外面。

一辆出租车过来,邹兰上车。

丁海洋目送出租车远去,欲哭无泪。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却是邹兰发来的一条短信:“过几天,我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

以丁海洋的身份,只要拿着一纸离婚协议书,照样可以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第二天一早,丁海洋来到办公室。

“怎么回事?”赵云帆问道,“这么憔悴?”

“我跟邹兰分手了,她离开金陵,不知去向!”

赵云帆拍着他的肩膀:“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我给你适应的时间。记住,人这一辈子都在取取舍舍,就看你如何权衡。”

“是,省长!”

“跟着我好好干!”

“是,我一定好好干!”

有领导这句话,丁海洋稍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