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孟博涛低沉的声音。

“荣安顺!”

“跳楼的人是荣安顺……”

孟博涛怕华阳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华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下全都想明白了。

“市局介入后,怎么说?”

华阳开口询问,整件事都是魏东川的阴谋,但没有证据现在说什么都白扯。

还不如关心关心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

孟博涛轻叹一口气道:“市局介入后,定论为自杀,可我听说上京那面,收到了一封荣安顺老婆的实名举报信。”

“具体是真是假,暂时还不能确定!”

“但是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消息扩散的速度太快,来不及封锁。”

“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你小子肯定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孟博涛说到最后,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悦。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魏东川是策划整件事的人,包括消息扩散如此之快,肯定是魏东川在背后搞的鬼。

他现在在省里宣传部门担任中层领导,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出现这种事情!

一时间根本处理不了,又不能任由舆论传播下去。

必须立刻查清楚后,向群众公布情况,稳定住舆论局面,以免被“有心人”暗中操控舆论!

华阳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猜得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次调查组恐怕要麻烦了……”

华阳眉头紧皱,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在调查组的办公区域发生了这种事情,加上荣安顺老婆送去上京的那封实名举报信,整个调查组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才行!

孟博涛叹口气道:“不是恐怕,是已经遇到了麻烦。”

“调查组所有成员都在接受调查。”

“听说连毛老也没有幸免。”

“我也再等郑旭他们接受完调查后,第一时间过去了解情况。”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谁都不知道。”

“不过你也别着急,毕竟还有范老在,某些人不敢太嚣张。”

“只不过这次范老的态度,有些模糊……”

孟博涛皱起眉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华阳闻言略带诧异道:“范老的态度又动摇了?”

他可刚给范老送去一份有关济山市未来十年道路发展的规划书,为的就是范老能站出来主持公道。

这份规划书,单论价值起码就值十几个亿,一份完美的未来十年的道路规划书,将会给济山市无形之中节省许多损耗和规划费用,最后减少的成本,十几个亿都是他少说了!

可现在一遇到点事情,范老态度就模糊的话,他的规划书岂不是白出了……

孟博涛思索片刻道:“动摇应该不至于,只不过刚才下面针对这件事开汇报会的时候,我听说范老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

“任由魏东川在会议上肆意发挥。”

“要不是还有赵兴元赵老和顾长丰顾老在反对魏东川,恐怕会议现场就成魏东川的一言堂了!”

孟博涛说到最后,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火气。

他作为中层领导,这个级别的会议室是无法参加的,只能跟他的领导打听。

可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是又无奈,又气愤,又疑惑。

不明白范老为什么会袖手旁观……

华阳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总觉得里面的事情,并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吸了口气道:“孟教授,你刚才所说的要是属实的话,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你我都跟范老接触过,以范老的性格来看,是绝对不会让魏东川在会议室如此强势的。”

“我总觉得范老不表态,其中多少有些故意让魏东川借题发挥的意思。”

“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有这个意思?”

此话一处,孟博涛懵了。

他顺着华阳的思路想去,发现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别说,你小子的思维就是比我老头子敏捷。”

“以我对范老的了解,他老人家恐怕还真有这个意思。”

“可范老为什么这么做?”

孟博涛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理解。

华阳闻言摊了摊手,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也不知道范老为什么这么做,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是不是这样还有点证明。”

“孟教授,要不你去探一探范老的口风?”

“知道多一点,总比蒙在鼓里强!”

华阳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身份并不方便询问这件事,即便他有专案组顾问的身份在,这件事没有证明和走私专案有关系,他也无法直接过问。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直接跟范老接触,也没有理由和资格跟范老接触。

所以孟博涛就是最好的人选!

孟博涛有些迟疑道:“范老已经在会议上表明了对待事情的态度,我要是再去问的话,肯定会让人觉得不妥。”

“再说,整个东海省,每天有那么多事等待和范老处理,因为这点小事去叨扰范老,我觉得不太合适。”

孟博涛微微摇了摇头。

华阳闻言却冷笑一声道:“孟教授,不敢去就说不敢去。”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绕着弯说话,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可别怪我没提点你,顾长丰在会议上公然反对魏东川就算了,连赵兴元这号人都站出来反对魏东川,背后说什么,你自己体会。”

“这么关键的时刻,你都犹豫的话,以后青龙峰开发项目的担子谁来挑?”

华阳微微挑了下眉。

他本来不想跟孟博涛说,以为孟博涛能看得出来,可显示确实孟博涛压根没注意到这件事背后散发出的信号。

范老是何许人也,响当当的大人物,手中要是没有几个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的人,恐怕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孟博涛,毕竟一个在一线工作几十年的人,少了一些场合上的嗅觉也能理解。

孟博涛闻言一挑眉头。

“华阳,你小子不会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在这诓我这个老头子吧?”

“我告诉你,少用激将法,我可不吃那一套。”

孟博涛轻哼一声,下意识觉得华阳是别有用心。

华阳苦笑道:“孟教授,都什么时候了,我跟你用什么激将法。”

“反正办法我是给你了,至于你怎么做,自己看着办。”

“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事我先挂了……”

华阳说着正准备挂电话,却听电话里的孟博涛连声制止。

“你先别挂!”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