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叶老中医给玉龙不是治了两次吗?有没有啥效果?”
沈铁军回道,“还是老样子。”
沈老爷子闻言,干枯的手在大腿上使劲拍了两下,面色沉黑,"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很纠结,沈玉龙是他们沈家唯一的男孙,如果沈铁军跟谢兰离婚,他自然希望男孩子能跟在他们这边。
沈玉莹已经成年,不需要做选择。
但是,如果沈玉龙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躺在病**没有任何知觉的植物人,他还是没有勇气让儿子去争取沈玉龙的抚养权。
“你明天亲自去找找叶老中医,问问玉龙的情况,孩子能醒来,咱们沈家以后才有希望,如果真走到离婚的地步,一定要争取到玉龙的抚养权。”
沈玉莹收拾了书包跟衣服,刚要进堂屋,在门口听到老爷子的话,她面色幽暗,停住了脚步。
沈玉龙醒来,他们沈家才有希望?
原来,沈家这种在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重男轻女。
他们表面对表现的多疼爱她,实则压根没把她这个孙女放在眼里。
沈家的未来,人家并不会寄托在她沈玉莹身上。
哪怕她再努力考大学,人家没觉得她是沈家的希望。
那她努力地意义是什么?
沈玉莹掩去眸底的阴冷之色,朝屋里喊道,“爸,我收拾好了。”
"好,回家吧。"
父女俩刚到家属院里,刘志明的父母跟刘莉莉在门口焦急等待。
‘“沈厂长,我们家知名到底咋回事啊?怎么莫名其妙被抓走了?你得救他啊。”
沈铁军看到他们,有些头疼,出声安抚,“放心吧,没什么事,我今天去看过他了,很快就回来了。”
刘母神色焦急,听说儿子犯了什么教唆罪,有被判刑的可能。
她怕沈铁军只是嘴上敷衍,看了眼沈玉莹,开始套近乎,“沈厂长,他可是你未来的女婿,你不能让他出事啊,不然玉莹以后可怎么办?”
“不会有事。”
沈铁军瞥了沈玉莹一眼,冷声说完,开锁进门。
沈玉莹要跟进去,刘母一把拉住沈玉莹的手,请求,“玉莹,你是我家的准儿媳妇,一定要让你爸救志明啊。”
刘母大嗓门,沈玉莹吓得挤眉弄眼,“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了。”
刘母一副过来人的架势,笑得意味深长,“怕啥,上次你跟志明在他房间里的事,我都听到了,还害羞啥?”
沈玉莹尴尬的低着头,跑进了家门。
刘莉莉看着沈家紧闭的门板,好奇发问,“妈,我哥跟玉莹在房间干啥了?”
“你别问,先回家吧。”
..............
第二天早上,林夏一到理发店,夏海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他兴冲冲的说道,“夏夏,你姑姑来电话了,他们已经坐上火车了,,咱们下午去车站接人。”
“我也去啊?”林夏指了指自己。
夏海言之凿凿,“你肯定得去呀,下午家河也下班了,咱们一起去,那可是你奶,你爸还有你姑。”
夏海风风火火,跟赶集似的,“我现在去找英子姐,问问她的意见,她要是能去最好。”
林夏叫住了他,“你别叫我妈了,等他们来了,休息一下咱们商量个时间,大家再见面,你现在让我妈去,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也是啊。”
夏海朝她开口,“那你呢?你得去啊。”
“我去倒可以。”林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但是你大哥失着忆呢,我去了你怎么给他介绍?万一老太太看到我一激动,跟我抱头痛哭,到时候怎么给你大哥解释我的身份?他都记不得我妈,能经受得住自己有个女儿这种惊天大新闻么?你得想清楚,我反正听你安排。”
夏海一听林夏的分析,觉得有道理。
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大孙女,肯定当场激动的抱着她痛哭流涕,他大哥问起来,的确无法解释。
关键是老太太在港城的时候,根本没敢跟大哥提以前的事。
就想着,让刘桂英突然出现在大哥面前,看能不能来个冲击治疗。
所以,暂时还是稳妥一点,不能给他惊吓。
“那好吧,我跟家河去,等见了面,我给你奶奶打个预防针,让她别那么激动,或者,你们单独见面愿意怎么抱头痛哭都行,情绪平复了再去看你爸。”
林夏,“.......”
这会时间还早,王师傅跟春芳都没来,只有林艳在里面收拾卫生,夏海朝林夏问,“我听金山说,你在打听店铺,你要干嘛?”
“开新店。”
林夏给他介绍自己的宏伟蓝图,“我打算扩大经营,开一家新娘盘头化妆,租赁婚纱礼服的店铺。”
“理发店现在有王师傅跟春芳,我可以抽出时间筹备点别的,一步一步往大经营,不能一直守着这家理发店啊。”
夏海非常赞同她如此有头脑有事业心,“你说的对,打算往哪开?我托人给你找。”
林夏回道,“陈家河说他们新厂要搬迁,我开到离他们新厂比较近的地方,正在找店铺,很快就能落实下来。”
夏海握拳打气,“加油,咱们夏家人个个商业奇才,以后会成功的,将来我们叔侄携手走向人生巅峰。”
夏海夸了林夏,顺带也夸了自己,然后又风一般离去。
夏海开车走了,林金山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
林夏看到如此颓废的林金山,有些无语,“哥,怎么没睡觉?这么早起来晚上怎么上班?”
“睡不着。”林金山坐到了椅子上,一副魂丢了的模样。
林艳这几天没事干,被林夏叫到理发店来学习、
不过,她没学理发,而是抽空交她化妆。
林夏想把林艳培养成化妆造型师。
小姑娘干餐饮太辛苦。
以后肯定没学化妆造型有出路。
林夏也有私心,如果如他们规划的那样,让夏雷跟刘桂英合伙开饭馆,那林艳绝对不能跟着刘桂英当电灯泡。
林艳看了眼林金山,低声朝林夏说道,“姐,哥这几天一直非常惆怅。”
林夏抬眸,不解的看向林艳,“为啥?”
林艳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解释,“他怕你亲生父亲来了,你跟妈就跟他们成为了一家人,不管我们俩了。”
其实,这不止是林金山的担忧,也是林艳最害怕发生的事。
虽然她妈一直保证一切都不会变,但他们心里还是忐忑。
怕他们成为没有家的孩子。
“你俩这担心多余。”
林夏看着他俩,语气柔和的开口,“任何时候,咱们都是兄妹,你们也希望妈幸福对不对?”
“哥,你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有合适的对象肯定要成家的,小艳也要嫁人,咱们都拥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妈孤苦伶仃的怎么办?她才四十出头,就比夏海大三岁,你们看俩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感觉一个像老年,一个像青年?妈以后还有漫长的几十年度过,你们忍心看她一个人孤独度日?”
“我尊重妈自己的意思,同时我也会鼓励她追求幸福,而不是道德绑架她,把她拴在儿女们身边,这样对她不公平。”
林夏一番话,林金山跟林见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俩没有林夏的觉悟,也没有她自立,所以更没有安全感。
林金山突然有点羞愧。
他二十四五的人,到现在一事无成,一听刘桂英极有可能跟林夏的父亲旧情复燃,他就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林艳还没成年,更离不开妈。
“好了,去休息吧,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有喜欢的姑娘就去追求,去约会,生活充实了,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还有你,小艳,认真跟我学化妆,等开了新店,你要担大任的。”
兄妹俩被林夏鼓励到了,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下午,夏海开着车,载着陈家河前往火车站。
夏海看着刻意打扮了一番,穿的人五人六,还紧张的深呼吸的陈家河,嘴角微抽。
他这愣头青模样,完全是毛脚女婿第一次见丈人的既视感。
他不得不朝陈家河叮嘱,“一会见了面,你别太激动,介绍的时候就说是我朋友,别傻不拉几的喊我大哥岳父,在我大哥的认知里,自己还是个未婚中年少男,你别一声岳父给人叫的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