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听林夏说要花小虎的压岁钱,却极其不赞同。

他非常严肃的看着林夏,说道,“妈妈,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这是坑弟弟,我不同意。”

林夏,“!!!”

她瞅着小脸严肃的小屁孩,嘴角微抽。

虎子握住小虎的小手,轻声安抚着啥都没听懂的弟弟,“小虎,你放心,我不会让妈妈花你的压岁钱。”

虎子说完,又看向林夏,他神色纠结着,许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开口,“妈妈,你要是没钱了,我明天挣得压岁钱给你花。”

虎子的话,令林夏内心涌起一股感动。

这臭小子,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哪怕现在的他,只有七岁。

林夏将他拥入怀中,摸摸他的脑袋,笑着开口,“妈妈有钱,刚才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妈妈当老板的怎么会惦记你们那点小钱呢?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负责保管你跟弟弟的压岁钱,以后每年都帮他保存,等弟弟长大了你再交给他。”

虎子非常乐意接这个任务,他重重的点头,“可以,我会找一个笔记本给弟弟记个账,然后把钱放进存钱罐里,等他三岁的时候我再还给他,”

陈老太太听闻虎子的话,笑道,“哎哟,我家虎子以后能当会计了,你看他说的多么专业,还要给记账呢。”

陈家兴正好下楼,也是笑着接话,“这小子将来有前途,真的能当会计,他数学不是考了满分么,有天赋。”

虎子却摇了摇头,开口,“我才不当会计,我就给弟弟记账,其他的我不感兴趣。”

“那你长大想干什么呀?”陈老太太太笑着说道,“你长大想干什么工作,现在就得树立远大的理想了,”

虎子不假思索的回道,“当兵,当铁道兵。”

陈家河手上拿着要贴的对联,听到虎子的话,他面色微凝,开口,“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没有铁道兵了。”

虎子站在那,声音洪亮,“哦,那我就当国防兵,我要保卫祖国。”

“好样的。”陈老爷子欣慰的看着他,由衷的点头,“我家虎子有如此远大的志向,太爷爷非常高兴,你以后跟小虎都得从军啊。”

“太爷爷,我跟弟弟都保卫国家。”

大过年的,陈家河因为虎子提到了铁道兵,突然有些伤感。

他摸摸虎子的头,说道,“好了,快跟弟弟玩吧,一会该吃饭了。”

午饭过后,周丽蓉说稍微歇会再包饺子,准备年夜饭。

两个孩子都在客厅里跟老人待着,陈家河跟林夏这会也没啥可干的。

上了楼,陈家河躺在了**,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夏也躺到了他身侧,“怎么了,是不是想你那些战友们了?”

其实她知道,应该是想虎子的父亲了。

虎子那句铁道兵,应该深深触动到了他吧。

“没有,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想了。”

陈家河望着天花板,不由得嘀咕,“张梅好像几个月没来看虎子了。”

林夏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想起来啊,我上次跟我二叔说张梅还是虎子开学的时候来过,后来就没信了,是不是出啥事了,他还骂我多管闲事。”

陈家河思量片刻,开口,“别管了,应该想通了,离开海城了。”

如果真出事,他们不会听不到任何风声。

陈家河虽然嘴上说着并未思念虎子的父亲,但他望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还是再次感叹,“唉,要是连长活着多好,他们一家人也会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准备年夜饭,我们过年的时候,互相走动,拜年,喝酒,多好。”

林夏枕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现在虎子跟着我们,也很幸福,人生总有遗憾,你要想开点。”

他摸摸她的脑袋,笑笑,“没事了,要过年了,正好提到了,突然有点伤感。”

“前几年拉扯虎子的时候,我并没有这么多感慨,那时候想的少,就想把虎子抚养长大,如今,张梅出现了,我的内心有时会很慌乱,我知道,虎子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身世,他已经快八岁了,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刚开始养虎子是出于责任。

而今,是真的拿他当自己的亲儿子对待。

他无法面对有一天孩子知道了身世后的局面。

林夏倒是语气轻松,“这一点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一天虎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不会跟我们有隔阂的,他在我们身边这么幸福,他以后只会更加感激你。”

就像前世,虎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并未离开陈家河,相反,他对陈家河充满了感激跟愧疚。

甚至觉得,陈家河跟她离婚也是因为"他那个拖油瓶"的缘故。

陈家河跟夏海等人,对虎子的教育是非常成功的。

他有正确的三观,也有伟大的理想。

只是,前世,在参军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主动放弃奔赴边疆参军,而是选择留在陈家河身边。

有前世这些记忆的林夏,对虎子是非常信任的.

陈家河叹气,“我不需要感激,我就怕他知道我不是他亲爹,他心里难受。”

“等他长大再告诉他这件事,他会想通的。”

陈家河一叹气,林夏不由也想到了愁事,“也不知道我家今天有没有什么事,那个叫夏冰的,应该不会再找到家里去了吧?”

陈家河说道,“二叔揍了他,应该不会再去打扰了。”

.......

夏海早上起床就去接了琳达回他们家,然后一大家子人忙活着干活。

夏海跟林金山负责贴春联门神。

刘桂英则是带着春芳和林艳准备饭菜。

刘桂英打算煎丸子跟油饼,昨晚就发了面,早上面发的非常好,天一亮她就开始忙着揉面,林艳帮忙烧油。

夏老太太已经完全从那天不愉快的插曲中走出来了,只是大年三十,她没事干,闲待着不免会惦记自己的女儿。

过去的30多年里,夏雨每年除夕夜都是跟他们一起过的,今年她没有工作,却没办法跟他们大家一起过除夕,这让老太太心里有些失落。

看到夏海进进出出的哼着歌,夏老太太朝他唠叨,“也不知道你姐姐在夜白加,过年会不会心急想我们。”

夏海给门上贴上了门神,说道,“妈,人家都嫁过去那么久了,早就是叶家的人了,平时都不想你,今天人家干嘛想你呀?肯定开开心心过大年呢。”

“去一边去,这是你的想法,你姐才不是那种人,以前她在外面工作不管多忙,大年三十她都要赶回家的。”

夏海很专业的往门上唰了浆糊,随后很小心翼翼的贴平门神,嘴上跟老太太辩论着,“你也说了那是工作,现在人家嫁人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我们这边是娘家,就算她有点想家也回不来,该有的习俗还是要遵守的。”

夏雷听到夏海的话,赞同的点头,也做起了老太太的思想工作,“妈,小海说的对,叶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小雨就算想家,也不可能任性到回娘家过年,你就别惆怅了,后天他们就来了。”

夏老太太被两个儿子轮流一番开导,倒是不惦记夏雨了。

“你有没有问过家河,二愣今年在哪过年呀?叶老肯定回叶白家过年去了。唉,那孩子一个人在医馆孤苦伶仃的,让他跟去年一样过来咱家过年热闹。”

她又惦记起了二楞。

夏雷知道老母亲有多善良,她最见不得年轻人受苦,于是,很配合的应声,“行,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