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给文殊兰买完吃的回来,看了他一眼,很不顺眼,冷冷道:“你知道就好,殊兰交给你,你就得负责,要是她有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

赵厉脸都绿了。

“你恐吓他干什么?”

文殊兰满头黑线,“再说我是成年人了,没那么脆弱,用不着别人负责,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程锐当然知道这些,但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他又不在身边,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瞧你这苦瓜脸,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文殊兰戳他的眉心,企图开玩笑,让他放轻松,下一秒,直接被拽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哇哦~”

周遭一片惊呼,有人鼓掌,还有人吹起八卦的口哨。

文殊兰脸颊一热,然后就黑了。

这家伙,自从昨晚她用手帮他那啥之后,他就变得特别黏糊,恨不得黏在她身上,逮着机会就跟她亲近。

这里是火车站候车厅,来来往往全是人,他说抱就抱,得亏身上没穿制服,不然不得给军人形象丢脸?

“别抱了,注意影响!”

整个候车厅的人都在看呢!

离别在即,程锐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怎么也不肯撒手,“我抱自己媳妇,又不犯法,谁爱看谁看,管他呢!”

这个时候,火车的“呜呜”声由远及近。

车来了。

文殊兰得走了。

程锐把行李都拎上车,给她安顿好之后,就在站台这儿,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列车员在催了。

文殊兰松开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情绪更低落了,她不禁一股离别伤感涌上心头。

想到再见面,得十天半个月之后了,文殊兰突然涌上一股冲动,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狠狠亲了一下他。

然后,拍拍他的俊脸,笑道:“我到花城之后,会给你打电话的,等我。”

等程锐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上车,一溜烟没影了。

摸了摸被她亲到的嘴角,程长官嘴角不自觉咧开,就在站台上,身姿笔挺,隔着车窗看她。

火车“呜呜呜”地远去,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车窗里的文殊兰,还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留在了江城。

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这大概就是有牵挂的感觉吧。

活了两辈子,头一回切实地感觉到,她是有家的人了,家里有个人在等她。

明明驶向花城的列车刚刚出发,她就有点迫不及待,想赶紧把事情安排完,好早点回家了。

拿出随身带的小本本和笔,文殊兰打算到花城之前,把这趟出差的思路和方法,以及之前整理好的计划书,仔细梳理一遍。

等到无线电厂的时候,就直接开展工作,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哎呦!你咋回事,走路不长眼啊?”

伴随着尖利的话音,一个埋着头的男人,横冲直撞,朝文殊兰撞过来。

“哗啦……”

文殊兰的纸笔,全被撞得散落在地上。

这人怎么回事?

文殊兰皱眉,下意识弯腰去捡,几乎同时,明显感觉到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她不禁眼皮一跳。

“文老师,你坐着就行,我来给你捡。”

赵厉赶紧过来帮忙,“程长官千叮万嘱,要好生照顾你,你要是伤到半根汗毛,我可咋跟他交代?所以你坐着,有啥事叫我一声,我来干就行。”

那个撞过来的男人,戴着帽子,捂得很严实,看不清长啥样。

赵厉一过来,硬生生把他挤开了。

他看了赵厉一眼,又瞟了文殊兰一眼,然后闷不吭声走开了。

赵厉很不高兴,“专门买的卧铺票,咋还能碰上这种人,撞了了大姐不说,又撞翻了你的东西,连个道歉都不会说,真没素质!”

“就是啊!”

那个被撞到的大姐,也是愤愤不平,“我看他直愣愣撞过来,直接朝这姑娘这边来了,还以为是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想耍流氓,总之看着不像正经人,还瞪我!那眼神儿阴森森的,老可怕了!”

文殊兰眼皮跳得更厉害。

之前在农贸市场摆摊,就有过这种强烈的直觉,总觉得有人在阴暗的地方盯着她,后来改做音响,没怎么去农贸市场了,那种被跟踪,被窥视的感觉才慢慢散去。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文殊兰面色微冷,“赵部长,你看到刚才那个人的脸了吗?”

“没有,他跑太快了,咋了?他摸你,非礼你了?”

“没有,但他身上有刀!”

现在坐火车,还没有安检的设备,列车员也不会挨个检查人的行李,所以带什么东西上车,都不是稀奇事。

更可怕的是,刚才那个男人,是直愣愣朝文殊兰过来的!

但是没道理啊。

“是不是看错了?文老师,真看到他手上有刀了?”

文殊兰皱着眉头,没说话。

“文老师,你头一回出远门,可能是太紧张了,要不躺下来歇会儿?”

赵厉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有我在呢,这一路上,有一定寸步不离跟着你,绝不让你有半点闪失!”

于是到了花城,赵厉直接打车,把文殊兰送到无线电厂旁边的招待所,安排最好的住宿房间。

他就住在文殊兰对面,“有啥事,你喊我一声就成。”

怕文殊兰文殊兰不放心,他又花钱让老板找人给文殊兰的房间加防盗网,锁头也换了个更大的。

“晚上睡觉之前,你把门窗都关好,全给反锁上,再把桌子挪过来,顶到门板后面,这样就进不了贼了。”

“要是还不安心,我给你换个更大的房间,你睡床,我就在床边打地铺,真进贼了,我第一个挡在前头,让你先跑!”

就怕文殊兰觉得花城危险,转头就回江城,那他这两个月的等待,岂不是全白费了?

半死不活的音响部,还等着文殊兰去救呢!

文殊兰失笑,“不用这么夸张,我小心点,晚上把门窗关好就行。”

招待所里有电话,文殊兰把行李放下之后,给程锐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来不及今天就去无线电厂,索性就安排到明天。

文殊兰也没闲着,到楼下吃了碗粉,回来就拿出计划书查漏补缺。

把赵厉都看傻了。

他真没见过比文殊兰更勤快的人,在火车上时,她就拿着纸笔各种写,现在刚吃完饭,她咋又把纸笔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