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娴瞪了他一眼。

周霁之被这一眼瞪得下腹发紧。

时娴就看着他红着脸转过头去。

一脸的疑惑。

这个点,家属大院里只有一堆小孩追着打闹。

大人要么去了部队,要么在家忙活。

周霁之带路,走到了家属院最深处的一套院子前。

时娴看着门口站着的警务员。

心中又是一阵惊讶。

周霁之的爷爷肯定已经退休了,还配有警务员。

足以想到他爷爷的军衔非常高。

“别紧张,爷爷很好说话。”周霁之感觉到他手掌的小手颤了一下,安慰她道。

时娴点了点头。

警务员给周霁之行了个军礼,“连长好!”

周霁之朝他点点头,便牵着时娴,开门走进了院子里。

警务员还朝这边看了看,一边念了句,“这连长夫人长得可真标志啊…”

时娴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银发苍苍的老人。

接着便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叫唤,“周霁之!这都几点了!”

如雷贯耳。

周霁之瞬间绷紧了身体,站起了军姿。

“报告!十点!我起晚了!”

时娴眼角抽了抽。

周定远哼了一声,“你就在外面给我站着!”

转到时娴却降低了调子,慈祥地说道,“来,娴丫头,你跟我进来。”

时娴看着周霁之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的薄衬衫,有点心疼。

这么冷的天,他还是因为自己才被罚。

她咬了咬唇,对周定远说道,“爷爷,是我起晚了,该罚我。”

周定远看了周霁之一眼,他这冷面孙子竟然也会疼媳妇。

就是他孙媳这个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睡得有多晚。

儿子儿媳都不在了,还是得他来敲打敲打年轻人。

他摆摆手,“不罚不罚,没事,都进来吧。”

说着转身进了屋里。

周霁之沉沉看向时娴,她在关心他。

“我不冷,站一站没事的。”

时娴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但不能是因为我罚站。”

“我乐意。”周霁之说得很直接。

时娴耳根红了。

这人怎么越来越直接了。

屋里又传来一声咆哮,“不进来干什么呢!”

两个人赶紧走进屋里。

时娴发现这爷俩的家很像,都收拾得非常干净,家具不多,很简单。

周定远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沙发示意两人坐。

时娴看着茶几上放的茶,没坐下,先端起来递给了周定远。

还是先敬茶。

“爷爷。”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周定远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

“好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拘谨,坐坐。”

他越看这个孙媳越满意。

他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红包递给时娴。

“来,拿着。”

时娴也没推拒,大大方方接了过来。

“谢谢爷爷。”

她摸到红包里硬硬的一片。

难道是银行卡?

果然,周定远说道,“前不久,银行发行了这个银行卡,往我这送了几张,爷爷给你留了一张,密码写卡上了。”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银行卡才发行,她去银行申卡还不一定要费多少功夫才能申到。

爷爷真是给她省了好多事。

时娴克制住内心的高兴,乖巧地说道,“爷爷真好。”

周霁之看着自己都没有的银行卡,也不嫉妒。

周定远笑吟吟地转了话头,“娴丫头,你这个黑眼圈这么重可不好啊。”

说着板起脸看向周霁之,“年轻人!要节制,伤身!”

时娴刚端起茶杯喝茶,听到这话差点把茶喷出来。

她正想解释是自己失眠。

周霁之已经接了话,“是我的错,下次注意!”

时娴:“……”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周定远点点头,又对时娴说道,“海城大学是个很不错的大学,好好读书!”

他最是明白,学问知识这种东西,究竟能差距多少。

他读书少,用命也靠时运,爬到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他自己清楚。

所以他一向敬佩读书人。

他又说道,“也别担心学费生活费的问题,周霁之工资高,我们老周家都是女人管钱,爷爷给你做主!”

时娴心中涌出一阵酸涩。

她亲爹都从来没管过她读大学的开销。

全靠奖学金和她之前存的钱省吃俭用。

“好,爷爷,我一定用功读书!”

“这就对了!你才19,还小,你们俩也别急着要孩子,等娴丫头再过三年大学毕业了,再考虑孩子的事。”周定远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时娴听着一阵脸红,不做声,却也知道爷爷这是真为她好。

她上一世2013年去世,那会已经知道了很多医疗常识。

女人太早生孩子,非常伤身体。

周霁之应了声,“好。”

周定远又留了两人吃午饭,午饭是特供的。

就连他喝的茶也是特供的。

周定远更是提着一堆东西让周霁之带回去。

饭后,时娴走出了周定远的院子。

来之前自己担心的那些全都没发生。

倒是又拿到了银行卡,也不知道里面存了多少钱。

她还能继续读大学。

都是好消息。

重活一世,最初的选择一变,路都顺得多。

两人朝家属院的外围,两人的家走去。

刚走到家前的路口,就看到一个人正趴在门口,透过门缝朝里面张望着。

周霁之眯起了眼睛,走进了发现是王姨。

他战友的妈。

时娴也认了出来,就是昨天婚礼上为数几个对她脸色没那么好看的人之一。

王翠花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棉袄,底下穿着条黄褐色的棉裤。

还专心地透过门缝往里看呢。

周霁之清了清嗓子,“王姨您在这看什么呢?”

王翠花吓了一跳,捂着心脏向后退了一步。

“吓死我了,霁之啊,可不兴这么吓姨啊!”

时娴心中吐槽,明明是自己趴这偷窥她家,被抓到了还倒打一耙。

一看就是跟梁宋芬一样是个讨厌的人。

周霁之没搭理她这话。

王翠花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也放下了自己的手。

“我就是看看你们家里有人没。”

看这么久,一听就是在哄鬼。

周霁之指了指门上的锁,客气地说道,“王姨,锁了门家里就没人,您有什么事啊?”

听到周霁之这一本正经的教导,时娴差点没忍住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