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S酒吧的包厢隔音效果很不错。

当厚重的木门缓缓关闭时,外界喧嚣的音乐声瞬间被隔绝在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包厢内,柔和的灯光洒在深色皮质沙发上,营造出一种私密而舒适的氛围。

杨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显得非常放松。

阿南则显得有些拘谨,他招手让人送来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随着醒酒器倾斜,暗红色的**缓缓流入水晶高脚杯中,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阿南将一杯红酒递给杨鸣,语气恭敬:“杨兄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显示出几分豪爽。

杨鸣却只是轻抿了一口,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南哥,你太客气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咱们就不提了。”

听到这话,阿南先是一怔,随即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开始诉说自己的不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杨兄弟,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这种做夜场的,平日里也很不容易。酒吧出事没处理好,不仅影响生意,上面也会问责……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逼不得已啊。”

“我明白,我懂。”杨鸣点头应和,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作为老江湖,阿南深知这种表面的谅解往往只是客套。

他心里清楚,越是背景深厚的人,越是要面子。

虽然杨鸣年纪轻轻,但能驱使豹哥,绝非等闲之辈。

那晚自己可是丝毫没给他面子,这种事哪能轻易揭过?

阿南正准备进一步解释,杨鸣却突然转移了话题:“南哥,那天晚上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我们来聊聊将来的事吧。”

“将来的事?”阿南一头雾水。

杨鸣微笑着问:“你们这个酒吧,开在这儿,一年能赚多少?”

阿南小心翼翼地回答:“除去成本,一年也就有个十几万的利润。”

杨鸣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十几万恐怕不止吧?依我看,这地方一年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十万的营收吧?”

不等阿南回答,他接着说,“装修、房租、酒水渠道这些加起来,如果要转让,少说也得要个一百多万。”

“转让?”阿南困惑地问,“我们并没有打算转让啊。”

杨鸣神秘一笑:“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聊的是将来的事……你现在不打算转让,将来说不定就准备了呢?”

阿南越发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杨鸣。

杨鸣突然开门见山:“这样吧南哥,咱们都是熟人,我也不想杀价太狠。我出一百万,你们把酒吧转手给我如何?”

“啊?”阿南彻底懵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

阿南心里清楚,要是换作他人说出这种话,自己早就按捺不住怒火了。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让他心里没有半点底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我……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在SOS也就占一点点股份……”

杨鸣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没关系,你找个能做主的人过来和我谈好了。”

阿南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终于站起身,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出了包厢。

一出门,他就像逃离险境般,飞快地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大老板的电话。

SOS酒吧真正的老板叫马青,是个在江城做外贸生意的商人。

当初投资开这家酒吧,纯属机缘巧合。

他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号称有酒水渠道和经营经验的阿南,两人一拍即合,便合伙开了这家酒吧。

这几年来,虽说生意算不上蒸蒸日上,但也颇为可观。

加上阿南在道上人脉广泛,酒吧一直平稳经营,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可现在,情况却截然不同了。

阿南再有本事,也不敢与豹哥这样的大佬正面对线。

地下世界表面看似野蛮暴力,实则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手下一群人,口袋里有些钱就能为所欲为。

无论是应付白道上的各种关系,还是在道上明哲保身,都需要极高的智慧和手腕。

即便是豹哥那样的大人物,也不会轻易与人结怨。

毕竟,任何冲突都离不开利益二字。

无论谁输谁赢,双方都难免损失。

阿南已然明白杨鸣话中的潜台词——要么乖乖把酒吧让出来,此事就此揭过。

要么硬抗到底,我背后有豹哥这尊大神撑腰,酒吧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就很难说了。

“将来”这个词,在阿南听来无异于**裸的威胁。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件小事最终会演变成这般局面。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拿着手机来到酒吧门口,阿南看到一辆捷豹轿车缓缓停下。

他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一身休闲服,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万国手表。

“怎么回事?”马青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阿南苦着脸,将前因后果详细交代了一遍。

听完后,马青愣住了:“怎么会搞成这样?你道歉了没?”

“道过歉了,可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阿南无奈地说。

“他妈的!那他到底想怎样?”马青气急败坏地咒骂道。

“他……他想接手SOS……”阿南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杨鸣的意图。

“草!他以为自己是谁?背后有那只豹子撑腰,就真以为能无法无天了?这里可是南城!等着,我这就给三哥打个电话……”马青怒不可遏,正要掏出手机。

阿南连忙制止了他,将前段时间胡老三自建房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马青放在拨号键上的拇指顿时僵住了。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索该找谁帮忙,可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就在这时,马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我先打个电话,一会儿再进去。你先回里面稳住那小子……”

说着,马青迅速钻回车里,飞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