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荣祖孙三代,三个男人,此时都是惊讶的。

方芳平时很少参与这种事,也很少说话评论谁不好。这一次竟然主动说了这么说话,看起来不是因为锦成打架了,而是为了护着刚认识不久的陈默。

邵光荣跟邵将,自然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只是邵将见妻子难得的再次失态,忍不住逗她。

“方同志,你看,果然小女孩是讨人喜欢的吧?”

方芳一下子就听懂了邵将的弦外音,“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什么呢?而且,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咱俩为了学习付出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生个女儿,你就敢保证是天才了?这不眼前正好就有一个?”

“好了好了,走了,让他们玩吧。”邵将怕妻子因为对陈默的企图心,太像个人贩子,再把人家孩子给吓到。

房间很快被清理干净了。

邵锦成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只剩我们三个了,烦人的人走了。”

这事情,这么简单过去了,有些许出乎陈永峰的意料,“等我们走了,邵爷爷邵叔叔会不会骂你?”

“放心,不会。我爸虽然念了我几句,但是他心里也有数的,他知道这事不赖我。爷爷?如果我刚才打输了,爷爷可能会说我,可是我打赢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牵动了脸上的那出淤青,诶呦了一声。

陈默赶紧上前,用小手摸了摸邵锦成的脸,嘴里念念有词,“不疼不疼不疼。”她手上无色无味的活血化瘀的药,涂到了邵锦成的脸上。

邵锦成看着陈默担心的样子,心里窝心极了,“还是我的默默最好了,刚才我打架的时候,你怕不怕?”

陈默摇摇头,“不怕,不怕打架。”

“我就知道你不怕,你刚才给我加油,让我用力打,我都听见了。你这小丫头,可真是太对我的胃口了!”

陈默嘿嘿一笑,全盘收下邵锦成的欣赏。打架她当然不怕了,再血腥再暴力的,她都经历过。

刚才那个小子,确实欠扁,出身家世越好,就应该越低调,他这样瞧不起天瞧不起地的嘚瑟样子,付家人不教育他,以后肯定也会被社会教育的。

邵锦成跟陈默腻味的时候,邵光荣的警卫员,来找陈永峰。

“哥,我也去。”

“没关系,你在这个跟你二哥玩,哥哥很快回来。”

“不!我要去!哥!抱!我去我去!”她的脸色很明显是真的急了。

陈永峰舍不得拒绝她了,他抱起陈默,问邵光荣的警卫员,“那我抱着妹妹一起过去可以吧?”

陈默心想,管他可以不可以!反正我现在绝对不跟哥哥分开!

刚才两个军区首长的孙子打架,说到底也是因为她跟哥哥在这里才生出的事情,邵光荣虽然不怪自己孙子,但是万一怪哥哥呢?她不管,她必须跟哥哥在一起,不然万一哥哥被欺负还不告诉她,怎么办?所以她绝对不可以跟哥哥分开!

几分钟之后,陈默就被打脸了,她还是不都了解邵光荣的。

邵光荣只是把陈永峰叫过来,送他基本觉得适合他看的书,又给了煤油灯,“这是煤油灯跟煤油,你们东北这边的白天太短了,有了这个你晚上也可以看书了。”

陈永峰很是惊喜,“谢谢邵爷爷,正需要这个。”

“有需要,下次就直接开口问邵爷爷要,邵爷爷这里的东西,闲着也是闲着,不要不好意思。”邵光荣和蔼地看着这个刻苦好学的好孩子。

“好的,谢谢邵爷爷。”

邵光荣点点头,“但是用煤油灯看书,每天也不要看太久,眼睛会坏掉的,你这个妹妹也是,没事可以教她背诗认字之类的。目前的艰难生活,只是目前的,好好读书,离开这里。”

陈永峰认真地跟眼前慈爱的老者点点头,他在邵光荣的身上,找到了被关爱的温暖,这样的温暖父亲陈建国一分钟都未曾给过他。

刚才付强的事情,邵光荣连一个字都没有提。

眼看着,外面又有汽车的声音了,想来邵爷爷又有客人来了。

陈永峰赶紧拿着东西抱着陈默出来,离开西风坡的时候,又是邵锦成自己开车送他们回来。

邵锦成下了车,亲自拎着煤油、煤油灯跟一袋子玉米面饺子,送他们进屋,“告诉你们一声,我拿来的食物跟煤油灯,是我爷爷邵光荣,特意吩咐要给成陈永峰跟陈默的,别人别碰,不然下场不用我多说了。”

他说完话,看了眼陈招娣,“呦,你运气挺好的,没冻死你,是吧?”

陈招娣看见邵锦成看向自己,一下子缩到刘珍珠的身后,完全不敢直视。

邵锦成嘿嘿一笑,“以后别抢陈默的东西了,不然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不是每个人次次都能捡回一条命的。”

邵锦成也不多留,抱了抱陈默,然后离开了。

当天晚上,兄妹俩在炕上躺了好久,哥哥依然没有入睡,陈默有些纳闷,她复盘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按照哥的性子,应该不会让他失眠才对。

“哥哥,怎么不睡觉。”她贴着哥哥的耳朵,小声问。

“哥有点儿心事。”

果然,陈默心里一沉,“哥哥怎么了?”

“你竟然会写邵锦成的名字,你会不会写我的名字?”他辗转反侧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他刚刚一直不敢直接问,他害怕妹妹不会写,那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靠,陈默还以为是什么事。

她在被窝里面,拉起哥哥的手,用指头在哥哥的手心,慢慢地写下三个字,陈、永、峰。

妹妹的手指画在陈永峰的手心,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

原来,妹妹是会写他的名字的。

“我先学会的是哥哥的名字!”

陈永峰安心地笑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紧紧地把陈默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帮她掖好被子,“睡吧。”

陈默乖顺地闭上眼睛,心里也都是酸涩与温暖,哥哥竟然一直在在意这个,好傻啊他,他怎么会怀疑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不多时,头顶就传来陈永峰均匀的呼吸声。

——

翌日,大年初二,初二回娘家,这是传统。

不过刘珍珠跟郭红梅都没有走,现在各个屯子的媳妇也不兴这一点了,天太冷,有的人娘家也远,没有车靠着一双腿,在大冷天来回奔波,娘家也没有多余粮食招待,索性大家就都不动了。

当然,对于这一点,陈大妮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