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强一愣,脱口道:“没事,我老婆带姜知青来前会给她喝的。”

说完才张大嘴惊醒,自己这不是露馅了吗?

我的天,两百四十块钱拿不到了!

不想,手里碗被下放分子一把接过去,一仰脖,一抬手,一口饮尽,还翻转过碗底给他看,滴酒不剩。

当然,以马大强的眼力又怎么看得出?下放分子一抬手之际,酒全部泼到后面去了。

哇噻,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马大强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好,好酒力!”

接过碗想接着倒酒,“来,咱哥俩吃红肠,再接着喝。

霍英不停揉眼睛,实在看不下眼对方的蠢样,嘟囔:“你这酒是,多少度?我怎么才喝完就全身发热?”

马大强双眼紧盯着他:“自家酿的酒度数不会高嘛。”

哟,他水壶里还能倒三碗“酒”呢,这就上头了?

看来留下的酒是用不上了,等着他去小翠翠那喝吧。

只是,好像有点奇怪,全身发热揉眼睛干嘛?

哦对了,是药力太大,下放分子太想做那档子事,已经产生幻觉,把他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都看成女人了。

“大概是你喝不惯我们这地方酿的酒,你稍等,我帮你找点水来,喝点就好了。”

马大强已经听到门外丢麻袋的声音了,啊呀呀,他们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请你快点找水来。”下放分子跌倒在破门上,仿佛被百虫叮咬般扭动。

“我会很快很快的。”马大强自以为笑得像个狐狸,其实跟猪一样,走前抓过红肠,真是一点不浪费事就成了。

破门一推开,他就看到那个麻袋了。

忙把红肠别在裤腰带上,马大强缩着身子左右看看,小跑上前,手一摸就知道麻袋里面是个人,似有似无的低哼声证明是个女人,听着还有点熟悉呢。

麻袋扛起,马大强有些可惜。

姓姜的小丫头实在水灵,要是自己吃多好。

不过,小丫头那样苗条,这麻袋咋好沉?

可不远处已传来“布谷”声,三长两短,马大强不敢耽搁,赶快扛着麻袋跑进破庙门。

小丫头再水灵,当不得饭吃,更给不了儿子好工作好前程。

还随时可能飞走,不如小翠翠实在。

等他拿到两百四十块,一定跟丑婆娘离了,快乐拥抱小翠翠。

麻袋刚放在地上,“下放分子”已朝他走来,念叨着:“女人,我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药效真是太好了,马大强眼睛看着“下放分子”双手快速解开麻袋口:“过来呀,女人在这里面。”

怎么感觉手碰到了一个......秃头?

对面的霍英瞳孔猛地一缩。

不对,麻袋里的女人绝对不是小白兔?

怎么会这样?

马大强刚要低头看,下巴被人从后抬高,刚要张嘴叫,上空容易出现一个水壶,盖已拧开,酒哗哗倒入他口中。

一壶酒倒完,霍英放开手,恶心的老男人已在嘿嘿笑,身体摇摇晃晃像梦游:“小翠翠?小翠翠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霍英将他一只手挑起放在麻袋冒出的秃头上,转身就走,再看他怕自己会吐。

后面传来声音:“我的小翠翠你咋这样好看?我爱死你了,现在我要把我的万千子孙后代给你!”

女人声音像从土里刚穿出的虫:“别这样嘛哥哥,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粗鲁一点好不好?”

霍英走出破庙,听到里面越来越强烈的声音,张嘴发出“布谷”声,三长两短。

很快,他听到村子里敲起铜盆,有人大喊:“大家快来,女知青和下放分子乱搞在一起了!”

“吱呀呀!”

寂静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门打开,火把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

霍英深深叹了口气。

坏丫头,为了让我彻底死心,就拿那样一个女人来恶心我吗?

自己到底还要坚持什么?

如她所愿吧。

他转身朝破庙后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灌林丛中,姜宴慢慢醒来,听到声音猛地坐起,就看到村子那边火把汇聚成一条小河,朝这边涌来了。

而她下方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赫然是那个破庙,她此刻所处的视角,能把破庙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被人打晕的记忆涌来,姜宴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姚青松一马当先,领着罗会计等众人快到破庙了。

罗会计焦急的声音清晰可闻:“你肯定看错了,姜知青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姚青松表情沉重:“我也不希望是她,等进庙里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当然不可能做他们所指的事,可这明显是个套,“下放分子”在庙里怎么办?

姜宴急急找路朝破庙走,没发现她背后五六米处猫着两个人,看到她朝下走,两人站起,其中一人转身走。

另一人伸着脖子朝破庙看,虽不舍但还是快步追上同伴,低低道:“小翠,我知道了,你带她来这,是想让她知道一些人的险恶真面目,其实你可以直接跟她说嘛。”

“闭嘴!”女人头也不回,“你还不快滚,明天之内,我要知道附近村子所有下放人员的情况。”

两人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姜宴还没跑下小山坡,村民已到破庙前,无数火把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罗会计转身拦住众人,尤其是拦住梗着脑袋朝前冲的姚青松:“慢着,如果真是姜知青,那也肯定是她被下放分子挟持了,她是受害者!不能这么多人冲进去看!”

姚青松提高声音:“罗会计,你不会到这里都没听到里面女人发出的声音吧?像是被挟持的吗?”

他嘴上叫得欢,心又觉得奇怪:咦,里面女人的声音也太熟悉了吧?

已有好事者已怪声怪气叫起来:“当然不像,听着享受得很呢?”

“你耳朵出问题了,乱听!”罗会计也叫得很大声。

姜宴知道他是想提醒庙里的人,双手还大大张开,拦住迫切想看春宫图的男人们。

突然,一个人地瓜般从罗会计张开的两腿间滚了过去,蹦跳起来,扯着破锣嗓子就尖叫:“罗会计你用不着偏袒谁,是不是乱听进去一看就知道了!”